寧默生沒想到林瑞澤真的會種出來，於是隨口就答應瞭。

送個寧默生的那天，林瑞澤捧著這盆玫瑰神神秘秘地，拉著寧默生到操場，獻寶似地放到寧默生手上。

寧默生看著陽光下火紅的月季，那一瞬間，他有些想哭，沒有任何理由的，隻有哭才可以表達他那時心裡的震顫。

林瑞澤放到寧默生手上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耳朵尖紅紅的，“默生，花盆是我自己在陶泥店做的，可能不好看，你不要嫌棄。”

寧默生低頭看著有些歪歪扭扭的花盆，接著擡起頭，認真道：“不醜，很好看。”

“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

“也很開心。”寧默生說的溫柔，，笑得也溫柔。

林瑞澤看著眉眼彎彎的寧默生，隻知道他真的完瞭，怎麼可能放得瞭手呢？

那麼好的寧默生，他舍不得放手。

寧默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瞭碰玫瑰花的花瓣，仿佛也沾染上瞭那一絲絲玫瑰的芳香。

“默生！”樓下有人大聲喊道，寧默生聽出瞭是林瑞澤的聲音。

寧默生跑下樓，林瑞澤站在寧默生樓下，手裡提著蛋糕，抱著一束大大的玫瑰花。

看見寧默生，林瑞澤笑得很燦爛，“默生，生日快樂！成年快樂！”

寧默生呆在瞭原地，他已經有些記不清瞭，他多久沒過過生日瞭，也記不清他多少年沒有聽見那句“生日快樂”瞭。

林瑞澤走向前，嘴裡還說著話：“默生，可能你已經吃過蛋糕瞭，但是我還是覺得有蛋糕才合適，所以你吃一口就好瞭。”

“我不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來的，我知道你十點就睡瞭，但是我擔心你要和傢人一起過生日，所以現在才叫你。”

“最後就是，默生，生日快樂。”

寧默生眼前一片模糊，眼眶裡滿是淚水，原來，他也不是真的毫不在意，隻是沒有人愛他，記得他，所以隻能裝作毫不在意。

“鐺。”的一聲，蛋糕摔在地上。

寧默生抱住瞭林瑞澤，玫瑰花橫在兩人之間，林瑞澤回抱著寧默生，感受到後背衣服上的水痕，林瑞澤知道瞭，從來沒有別人，寧默生從來就隻有他自己。

“林瑞澤。”

“還喜歡我嗎？”

“喜歡，不能再喜歡瞭。”

“那在一起吧。”

“林瑞澤，我們在一起吧。”

林瑞澤當然沒有拒絕，但是此刻他來不及開心，他隻想好好抱抱寧默生。

“默生，以後都有我。”

“我陪著你。”

寧默生點瞭點頭，但是背上濕透的衣服到底是滿含著他的悲傷。

那天晚上，兩人蹲在路邊，寧默生對著已經不成形的蛋糕許下瞭這麼多年後的第一個願望。

寧默生曾經也和天下所有的眷侶一樣，以為自己可以與初戀天長地久，是那所有人裡面的百分之一。

可是愛情不是數學題，寧默生即使反複驗算，也算不到人心難測，林瑞澤是會變的。

街邊藥店，寧默生聽說林瑞澤要去和人喝酒，所以出門幫他買藥。

馬路上川流不息，寧默生聽見瞭對面的起哄聲，很隨意的看過去，寧默生手上的帶著墜落在地。

他看見瞭林瑞澤，和另一個男人接吻的林瑞澤。

路上的車不斷響起轟鳴聲，寧默生開始耳鳴，世界上的一切他的看不清楚瞭，他突然很想吐，腦裡一片眩暈。

原來他所以為的愛情，也不過如此，原來所以為的天長地久不過也隻是癡人說夢。

他還是一個人，沒有人會愛他，記得他，林瑞澤也是這樣。

他拍下瞭照片，發給瞭林瑞澤之後，說瞭分手，刪掉瞭林瑞澤。

林瑞澤一直沒有聯系他，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寧默生確認出國交換。

那天寧默生在宿舍樓下見到瞭林瑞澤，林瑞澤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張惹人的桃花眼，見到寧默生，林瑞澤沒有想往常一樣帶著笑意。

“默生，你要走瞭嗎？”林瑞澤嗓音很沙啞。

寧默生沒有歇斯底裡的質問，也沒有故作性子的漠視他，隻是像和陌生人交流一樣，很平靜地回瞭一句：“嗯。”

林瑞澤知道，寧默生這是徹底把他逐出他的世界瞭。

“那...一路順風。”

寧默生點瞭點頭，繼續上樓，但是林瑞澤抓住瞭寧默生的手臂，“默生，對不起。”

寧默生很突兀地笑瞭，隻是笑得很難看，“瑞澤，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