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96)
作者:掉入轻舟 阅读记录
問題就在於他不能變成植物人,因為他是這三個人最後的希望。
更讓他焦慮等級直線攀升的是,他發現自己手上這面鏡子正在緩慢地被黑色侵蝕。他甚至都不敢去深思這個現象背後隱藏著的可能性——是霍成君的陣法出瞭問題?還是他的兩個好兄弟遇到瞭危險?又或者這隻是一個無比正常的副作用?
思前想後,他隻能拿起手機,給他信任的人裡面唯一一個對玄學略有涉略的人打瞭電話。
“馮喬,想來西安旅遊嗎?機票你哥報銷。”
幾個小時後,馮喬拎著旅行箱風塵仆仆出現在他面前。
***
張皓明雖然非常輕松地說出瞭找燕行這三個字,但其實他的內心是很沒底的。這個能呼風喚雨預言古今的女巫隨便給他手裡塞瞭個銅鑰匙和破鈴鐺就消失在迷霧裡,卻完全沒有告訴他應該具體怎麼樣找到這段旅程的終點。劉病已卻仿佛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直神情嚴峻地盯著來往路人的模樣,仿佛隻要這樣盯著看線索就會從人群裡自動躥出來一樣。
“我覺得她給我們這把鑰匙很古怪。”張皓明決定轉移他的註意力,無論劉病已在想什麼,他們現在都有更緊要的事情去擔心。“你能認出這是哪裡的鑰匙嗎。”他又補充瞭一句。
劉病已的目光終於從人群中收瞭回來,他瞥瞭一眼張皓明手心的銅鑰匙,很快又變得心不在焉起來:“似乎是用來鎖門的常見式樣。”
“你在想什麼。”張皓明順著他飄忽不定的目光往空無一人的街道望去,卻始終一無所獲。
“許平君。”劉病已說出三個字。
張皓明感到自己的心微微揪瞭一下,許平君死在本始三年,這成為劉病已長久以來的心病,他或許沒有人們傳說中那樣對自己的發妻情深一片,但也不代表著他不會為自己孩子母親的死感到傷痛。
而張皓明沒有任何立場去介意這件事。
他始終愛著劉病已身上這始終沒被皇權鬥爭磨滅的人性餘光,但有時他又寧可劉病已是人們想象中那個精於算計的冷面帝王。愛上一個無情的人總勝過愛上一個多情的人,因為你永遠也沒法知道他的溫柔會平均地分配給幾個人。
現在他們又回到瞭這個熟悉的舊場景裡,劉病已站在這裡惦記著他被不幸毒死的發妻,張皓明立刻被打回瞭進退兩難的尷尬立場。他心有不甘,他無可奈何,畢竟你不能和一段既定存在的歷史爭風吃醋。
“好吧。”張皓明低著頭說。情感上他想要在這裡吻他的天子男友,把種種關於單一配偶、忠貞不二、獨占欲的現代二元感情觀都灌進他的腦子裡,他想做個極端又尖刻的情人,自私地把劉病已所有關於別人的或快樂或溫馨的回憶都抹去,隻留下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點滴。但他張瞭張嘴,反複咀嚼瞭幾千遍的情緒吐出口就隻剩兩個字:“好吧。”
劉病已終於回過神來,他先是困惑瞭幾秒,接著竟然意外地流露出瞭慍怒的神色。
“你在想什麼?!”同樣的問題從劉病已嘴裡說出來多瞭幾分氣勢洶洶的質問,張皓明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生氣,明明應該生氣的是自己才對。
“我……”張皓明一時語塞,像是被抓住偷糖的小孩一樣惱羞成怒起來,“你說我能想什麼!”
接著劉病已就拽過他的領子吻瞭他,在公元前七十一年空無一人的長安街道上,像他前世無數次幻想的那樣——無所顧忌地吻他,無比確定地吻他。這個吻就像一個用力的擁抱,一個無聲的宣告,唇與舌共同運作的藝術,不需要動用到聲帶的安撫,頃刻之間就將他先前滿腹的不安和恐懼不動聲色化去瞭。
“好瞭好瞭。我錯瞭。”張皓明推瞭他一把,拉開一點距離,“這不是一天一夜沒睡,人就容易胡思亂想。你也知道我們現代人,心腸比較狹隘,不太喜歡聽現男友懷念前女友。”
劉病已似乎是很滿意於這個“現男友”的定位,他放開張皓明,認真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本始三年的初春,在公主出生那日長安城起瞭同樣的大霧,同一日許後就被霍氏派女醫下毒謀害。我在想為何燕行口中的巫神要帶我們來到這一天。”
劉病已的話在他腦子裡像無意義的音符一樣來來回回盤旋瞭幾遍,片刻之後,張皓明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身處許平君被害的當天?”
劉病已點頭。
“那你還有空在這裡磨磨蹭蹭地親嘴!?”張皓明急匆匆推瞭劉病已一把,拔腿就往長安城中最高的那個建築群方向跑去,“去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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