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日后我能与他们说，不是我脾气不好，与他们说我不仅仅叫‘洛雪’，我还有一个名字是‘洛川’，与他们说，我有时候不喜他们近身，不是觉得他们怎麽样，我只是……”

“洛川，如若按照我们的计划走，顺利的话，就算中间有些偏差，可能你也要……再等我数百年。”

“阿雪，我们之间，没有谁等谁一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是我们要先从神心换魔心而已，只是我作为‘洛雪’醒来，又会作为‘洛川’去逆转时空而已，但从今往后，我们都是‘洛川雪’。”

……第七十二道雷劫。

洛川雪的眼尾滑下一滴泪，洛雠觉察到，捧住洛川雪的脸，轻轻将其吻去。

“……别哭。”

他还是一如那时，他逆转时空，带着满身的伤和风霜站定在洛川雪面前，用那样温柔沙哑的语调与他说话。

但内容却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是一个人，你也已经经历过那一切了，我们之间，没有谁与谁一说。”

洛川雪早就拥有了所有逆转时空之前的记忆，他和洛雠，从最开始就是一个人，到结局也还是一个人，但又不是“一个人”。

第132章 132

曾经, “死亡”后的魔主再度于神心上苏醒，可以说，那是洛雪。

魔主分裂成了两个, 神心的代表是洛雪，魔心的代表则是洛川。

洛雪醒来后, 拜入了苍云间, 或许计划有些偏差, 他受了超出他预料的苦, 但他终究还是坠入了魔渊, 在被那些因他而永远被镇压在天都的低劣魔族——那些低劣魔族, 是他没有创造好的魔族, 也有些是得到了他分下去的血后又延续了血脉所诞生的魔族——他们拥有他的“血脉”，得到了他的力量，和月明他们一道，被称为“魔族”，也被其他万物视为“仙”。

可他们, 也因为拥有他的“血脉”，哪怕只有一丝，也收到了他的牵连。

是他的失误，他不该将自己的血分给他们，导致他们成为“神族”。

所以他坠入魔渊后, 在还是魔主的自己的设计下, 粉碎了神心，试图以此先将他的神明身份剥离——魔神, 一定要魔心和神心合在一起, 才是神族，只要少了一个, 他都不再是神，不再是神族。

他也以此让自己的魂魄被牵引到魔心上，洛雪也就变成了洛川複活。

没有什麽阻碍或不流畅的，因为洛雪和洛川本就是一人，也不会有半点“我不是我”了的感觉，洛川拥有洛雪的所有记忆，在他的记忆里，他就是洛雪，也就是他们新的名字“洛川雪”。但……计划有所偏差，洛雪，也就是洛川，经历了千万年后从最底层往上所遭遇的一切的磨难，尤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扒筋抽骨后，他变了。

他变成了“洛雠”，但他得知了逆转时空的法子，从他自己、从前作为魔主的自己那儿得知的。

后来和计划虽然有些偏差，但逆转时空“複活”神心这一点并没有变化。

于是他们的神魂就真正的割裂开来，不再是一分为二，而是真正的两个“洛川雪”，事实上他也的确因为分裂而丧失了神明的身份，他再也听不到“天”，甚至会受天道的掣肘，窥天会被天道“屏蔽”。

但……也许是因为他毕竟始终特殊，所以天道会给他几分“偏爱”。

毕竟如果天道不允，他始终无法逆转时空，只能走预估的最差的那一步——斩天道、替天道。

那时候，洛川、洛雪就做好了準备，如若到了那一日，他成为了天道就会断情绝爱，那便断吧。

反正他终究是与自己终生孤寂，就当他弥补那些受他血脉影响，要走向毁灭无法再入轮回的人。他总要对他的下属们，也是他的朋友们负责的。

好在，天道也没有那麽无情。

他终究是允许洛川雪做了如此悖逆之事，分裂了自己，却也如祂所愿摧毁了神明。

——世间发展起来后，就不需要真正的神明了。

万物生灵自有发展，或消亡或轮回或新生，他非天道，本该从此隐世高悬神龛，可偏生贪恋人世，又多余发展了“仙族”，已致世间失衡。

竹枝说得对，她感觉得也没有错。

她见到“洛”的第一眼，就知道“洛”……并非善类。

他身上一直有一种诡异的割裂感和一种让人不适的……天真？

就是他对所有事物都抱有好奇，对自己诞生的所有念头都太过有行动力了。

好奇是不是万物皆可以被他“点醒”，他就真的把所有东西都点了一遍，也建立了魔族与妖族，可是……在竹枝看来，拥有这份能力的他，应当敬畏这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