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黑了。

林牧言的爸爸妈妈回家陪他一起吃饭，林牧言吃完上床睡觉，所有人都以为他睡了时，林牧言偷跑到院子里，拿小铲子翻土。

嘴里念叨着：“我的爸爸妈妈回家了，兔兔的爸爸妈妈肯定也回家了，兔兔会醒过来和爸爸妈妈吃饭，我要抓住兔兔的爸爸妈妈，兔兔就不用回家了。”

林牧言吭哧吭哧挖土，铲子挖到兔子身上，一块皮肉破开，一股恶臭从兔子身上传出来，林牧言憋了口气抓出兔子，在坑里反複翻找可并没有其他兔子的身影，林牧言失望的将兔子放回坑里，填土。

“兔兔真可怜，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明天会回来的吧？一定！”林牧言自问自答，快速将坑複原，洗好手回去睡觉。

连续几天林牧言都在挖坑填坑，可直到兔子尸体腐烂爬出虫，兔子爸妈都没有回来，林牧言愤怒的用铲子去铲那些虫。

铲了又爬出来，虫子好似源源不断，林牧言情绪激动便大叫起来：“坏虫子！都是你们吓走了兔兔的父母，一定是你们害得兔兔被家人抛弃，我要杀死你们，你们都该死！”

他的大叫惊动了别墅内的父母，可却没人出来察看，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从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一抹瘦柴身影，他拉住了林牧言的手，林牧言回头看他。

蓝瞳中尽是兇狠，“别拦着我！我要杀了这些坏虫子！”

老人抢走他的铲子，将沾着恶心粘液的铲子丢远，抱住林牧言耐心引导安抚：“少爷别沖动，你杀了坏虫子，但兔兔呢？兔兔变成什麽样了？”

林牧言有片刻的呆愣，低头看坑里的兔子，兔子皮肉碎的不成样子，骨头分离出来，断的断，碎的碎，看不出原样。

林牧言眼泪夺眶而出，抱住李叔的脖子哭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兔兔除掉虫子，兔兔的爸爸妈妈不要它了，兔兔回家会孤单的。”

李叔大概知道林牧言在想什麽了，没有斥责，只是放他下来，一捧接一捧用手将土填回去，“少爷，你是想抓兔子的父母吗？”

他声音不带任何责备的情绪，林牧言诚实点头，“嗯…”

李叔对他摇了摇头，“少爷，其实我骗了你，小兔子已经死了，就算他的父母回来了，它也不会再醒。”

这触及林牧言小朋友的知识盲区，他蹙眉问：“为什麽？”

李叔填好土，去一边洗手，林牧言跟过去，就听老人道：“死亡就是你的意识去了天上，意识都飘到天上去了回不到身体里，自然醒不过来。”

“而不只兔子，所有人最终的家都在天上，不在地下，兔子的父母会去看它，可是通过看天上的星星来看兔子，少爷也可以，我们只需擡一下头。”

林牧言听不懂，一知半解的理解了星星就是兔兔，仰头望着天空的星星，他只关心：“兔兔在天上会孤独吗？”

李叔抱起他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蕩秋千，擡头就是满天的星星，“少爷觉得呢？”

林牧言被蕩高不觉得恐惧，专心数起天空上的星星，数着数着他数不过来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兔兔不会孤独，有很多兔兔陪它。”

李叔在他身后“嗯”了一声，月光下两人高高蕩着秋千，一片欢声笑语。

别墅里门口却有人在窥视，女人的眼里满是后怕，想叫谁，被身边的男人拉住，“由他吧，有大师在我们的儿子反正不会有事，他总有一天会死的。”

女人点点头，有了点笑意，“不如我们明天去看看吧，我还是放心不下。”

男人扶住她往屋走，“都听夫人的。”

22.风雨欲来

“走吧，别再出现在阿言面前。”

贺瑾舟话出，地牢的门被打开，几个佣人打扮的人进去将两个中年人拖出牢房。

贺瑾舟插兜看着，不知在想什麽。

林母突然朝他扑来，“瑾舟！你是我的孩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为什麽不领情呢！为什麽！”

林母扭曲着面目大声嘶吼，被佣人及时拉住，电击棍打在女人后腰，林母顷刻软倒下去，被两个佣人架着，怨恨的眼神死死瞪向贺瑾舟。

贺瑾舟低头点烟，咬着烟嘴嗤笑：“你的孩子？当初把我调换不闻不问的是你，现在看我有能力了又要要回来的还是你，你想的倒是美呀？”

“要权利又要亲情，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再TM擅作主张动我的人，”贺瑾舟从后腰处拿出一把手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抵上林母的脑袋。

下移，“砰——！”

毫不迟疑。

“下次打的就不是腿。”林牧言撂下话，将枪随意丢给女佣，掐灭烟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