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舟还是将他放到了水里，不过只是岸边浅浅的水域，他勾着林牧言往下滴水的下巴仰起脸。

欲色暗沉的黑眸如毒蛇般打量林牧言遇水更豔的容颜，缓声开口：“夫人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林牧言不怎麽明显的喉结滚动，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出来，“我不该……跟楚相忆走…”

林牧言仅存的理智让他想出了这个可能。

贺瑾舟沉默半晌，指腹摩挲他苍白的唇瓣，嗓音阴冷，“看来夫人还是没有意识到错误。”

说罢贺瑾舟松了圈在林牧言腰肢上的手，林牧言身体开始向下滑，林牧言眼睫抖下更多水珠，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抓住贺瑾舟的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怎麽做才能让贺瑾舟消气。

不论用什麽方法，他都不要再回到水里！

念头一动，林牧言手中用力，贺瑾舟被一同拽入水中，林牧言一只手臂勾在贺瑾舟脖颈上，一手摸索着贺瑾舟的脸颊，借住水的浮力笨拙吻上贺瑾舟的唇，贺瑾舟先是一惊。

旋即笑起来，不再忍耐抱住林牧言兇猛回应，林牧言心在快速颤动，他不愿去想自己此刻下贱索吻的模样，一行清泪流下豔红的眼角。

至少他活了下来……

湖中水冰凉，林牧言没坚持多久就昏死过去，贺瑾舟像与他达成了某种交易在他晕过去后便不再折磨他，抱着林牧言出了地下湖泊。

城堡内寒冷的没有一丝暖意，林牧言昏睡中也冷的发抖，像个孩子将自己缩起来再缩起来一点。

眉头紧皱着，唇却微微扬起，怪异又格外让人觉得他此刻是幸福的。

梦里有人拉着他的手，轻而柔的哄着他：“少爷，看这是什麽？”

原本还坐在地上因自己的小兔子死了而大哭的林牧言揉着眼睛站起来，在老人手里看见一个同自己死去的小兔子一样的，用叶子编织的兔子。

“兔兔！”带上颤音的小奶音透出惊喜，小小矮矮的林牧言伸着短手想去摸，在要触及兔子时又停下，他怕李叔的兔子也像自己的小兔子一样死掉。

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助地望着慈祥老人。

李叔手上温柔地给他擦脸蛋，将兔子离他更近，示意他摸摸，林牧言胖乎乎的小手点向兔子粘上去的眼睛，叶子兔子弹动了一下，林牧言两眼放光。

李叔将兔子放到林牧言手里，牵着林牧言走到他的兔子旁蹲下。

“少爷不用伤心，小兔子只是想家了，就像少爷想它一样，少爷要不要一起来送兔子回家？”

李叔拿了把林牧言的玩具铲子，林牧言捧着手里的树叶兔子，抿了抿唇，表情不舍，却还是重重点头，“要！”

他小跑着将树叶兔子放在小毯子上，再跑回来拿好小铲子。

李叔也拿了一把，教林牧言怎麽在草坪上挖坑，林牧言铲子飞舞的很快，虽然不明白兔子的家为什麽在土里，但还是卖力挖出一个大坑。

李叔见坑差不多了拉住他的手，“好了，就这麽大吧，少爷去把兔子抱来。”

林牧言双手抱起浑身僵硬的小兔子往坑的方向走，来到坑边，他没急着将兔子放进坑里，而是盯着兔子看，眼神古怪的问李叔：“兔兔没有家人吗？它一只兔回家会不会饿？会不会没人陪它玩？”

李叔似乎被问住了，一时没有回答，林牧言想到一个猜测，“我知道了，兔兔的家人也跟我的爸爸妈妈一样有事要做，所以不在家，等过几天兔妈妈兔爸爸就会回家了。”

李叔面带笑容夸他：“嗯，少爷真聪明。”

林牧言为兔兔要一个人在家而感到失落，跑到小毯子前把李叔给他的小兔子放在小兔子旁边，挖土帮兔子盖上家门。

“这样小兔子就也有朋友陪了，等它爸爸妈妈回来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李叔摸了摸他的脑袋，无限纵容：“嗯，小兔子会感谢少爷的。”

林牧言埋好土扑进李叔怀里蹭蹭，“我不要兔兔感谢我，我只想兔兔醒来陪我。”

李叔以为林牧言还在伤心，提议：“少爷，想不想自己做兔子？”

林牧言想都没想答应：“想！”

李叔带着他坐在院子的草坪上用叶子编织各种动物，起先林牧言怎麽也学不会，叶子还割伤了他的手，李叔心疼他，握着他的手包扎，“少爷，回家吧，太晒了。”

林牧言执拗地摇头，眼眶里掉小金豆子也不走，包好手，又拿起叶子编，在几小时后，林牧言编出了一只歪七扭八的胖兔子，开心的举着兔子绕李叔转圈。

李叔双手抱起他举高高，两人欢乐的笑声仿佛将夏日的炎热都挥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