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故转身就走。

“你继续吹，栖故长老都听不下去了！”

楚栖故脚步停住了，沈吟阙看到他回过头，冷冰冰的视线扫过自己，停留在自己的左手腕，几秒后，转身离开。

沈吟阙看向自己的左手腕，上面有一道很浅的伤痕。

穿越前他的左手腕处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甚至连长度、深浅都没变，那是沈吟阙住在姨母家削苹果时不小心割到的。当时薛姨母以为沈吟阙要自尽，抱着他哭好一阵子，最后薛姨母把自己哭进医院。

难不成这副身体壳子与自己有什麽关系？

——古物有灵，化人时灵会托梦给宿主，问宿主愿不愿意成仙。如果愿意，那麽宿主会在现实世界死亡，死后以自己的形态成为古物的化人。

黄鹤楼几建几毁。

刚建起来是军事台，后来成了寺庙，然后是文人墨客聚集的酒楼。世事变迁，沈吟阙这个灵魂却始终付在黄鹤楼，没有变过。

——几次化人，黄鹤楼都选择了沈吟阙。但这与自己瞎说大实话楚栖故走有什麽关系？

难不成原主手腕上的疤是在治洪水除民害端了魔窝大战神仙中留下的？那跟楚栖故离开也没什麽关系吧。

白鹤阿呆围着山上的屋殿转一圈，随后沈吟阙被白鹤甩到屋殿敞开的窗户里。

有人接住了他。

“栖故长老！”沈吟阙微笑，“栖故长老养的鹤与我之前那只好像呢。”

楚栖故把沈吟阙放到地上，“是你的。”

“哦——我的鹤呀。”沈吟阙手指缠绕楚栖故的发尾，“不过我的鹤怎麽会出现在栖故长老这里？”

沈吟阙的仙鹤在整个仙界随主扬名，仙鹤虽美，但危险程度不容小觑。沈吟阙曾靠着一只仙鹤摧毁大半个魔界。沈吟阙陷入沉睡之后御鹤被列为仙界禁术，而那只仙鹤也不见蹤影。

仙鹤随时都有可能奋起，沈吟阙方才骑鹤时借机感应鹤身上的灵气，能敌得上仙界一位长老的修为。若是白鹤双翅大展，崔毁半个仙界也不是不可能。

但楚栖故把仙鹤养在自家院子里。

沈吟阙评价：“不怕死的家伙。”

楚栖故不说话，沈吟阙一推楚栖故的肩，“哎呀我知道，栖故长老喜欢那只仙鹤，但是那只仙鹤除了我没人能够驾驭，要是哪一天伤了栖故长老，我可付不起责任哈。”

之前白鹤伤人，啄瞎小孩子的眼睛，沈吟阙愧疚得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来赔给人家，但后来这件事情被韫和仙尊不是怎麽给摆平了。

楚栖故摇头。

黄鹤楼（4）

“你不会又哭了吧？我就说几句话不至于吧，诶！你别哭啊！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沈吟阙被楚栖故捏住了手腕，“诶？怎麽老是抓我手腕？”

楚栖故眼睛有点湿润，并没哭，摩挲着沈吟阙左手腕处的疤，“走，挖土。”

沈吟阙才想起来草坪中的铜镜碎片，找铜镜碎皮重要，“对哦！走走走！我们快走！”

山脚——

沈吟阙躺在草地里，头枕着手，看楚栖故挖土。

楚栖故手拿铁锹，宽大的衣袖垂落在铁锹上。

“栖故长老，我帮你把袖子绾起来吧，这样子比较方便。”

“好。”

沈吟阙跳起来，走到楚栖故身后为仙人绾着阔袖。楚栖故的衣衫冰凉，触感平滑，沈吟阙想着偷几件过来缝合在一起制张被子。

“栖故长老，你衣服借我当被子盖几天呗。”

感到楚栖故一征，沈吟阙忙说道：“嘿嘿，我开玩笑的，您大人别和我小孩子一般计较，我没想要你衣服。”

楚栖故的白袖尾绣着宫殿，宫殿的布局很长很大，沈吟阙道：“这是阿房宫吧。”

“嗯。”

阔袖尾还有浅色金线绣着的楼，与秦代建筑差异很大。那楼占了半个袖子，楼顶弯曲的飞檐上绣着一只白鹤，楼的周围一圈息着鹤。

沈吟阙看看自己的衣摆衣袖，同样有鹤纹，不过那是银白色的。他愣了几秒，“栖故长老，你喜欢鹤吗？”

“嗯。”

“那回头我送你几只吧，虽然我现在没有真的鹤，但是我会画会绣会折纸，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一千只。”

“这麽多？

楚栖故专心挖土，沈吟阙把自己的鹅黄发带扯下给仙人固定绾起来的阔袖。

绾好时，楚栖故已经把夹杂着青铜器的土块挖到铁锹上。沈吟阙去拿土块，沉甸甸的。

他仔细地用袖子擦土，那是一个青铜簋，埋在土里，褪了颜色。青铜簋里装有硬土，土里插着铜镜碎片，沈吟阙拔铜镜碎片，手心一凉，被划破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