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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魂归又一年(50)
作者:菩宝 阅读记录
“怪说不得,戚将军要叛变大晟……”
南诏女听不下去了,她忽然打断道:“胡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是南诏人。”
邻居们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情绪这麽激动。
“还是说回宰相吧,”有人继续道,“从戚将军叛国消息传回来,宰相便一蹶不振,听说那段时间宰相本就在养病,谁成想呢,旧病未愈,又添新病,受此打击,一国宰相就这麽一命呜呼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衆人摇摇头,抱着衣篮回家。
那南诏女蹲在河边,一动未动,觉到脑袋轰地一声,只看到邻居说话的嘴巴一张一合,后面她们再说什麽都听不见了。
她跌跌撞撞往外跑,河边的邻居忙问:“哎!衣服还泡水里呢,这是要去哪儿啊?”
邻居的问题自然没得到回应,只有褚无相猜到,她是要回盛京。
一路舟车不停。
越是临近京城,夜晚的活动越是丰富,深夜的盛京照样欢声笑语不断,勾栏瓦舍热闹非凡,南诏女一路走,一路问,打听到宰相的尸首还没下葬,就停灵在城郊,于是马不停蹄赶到那边。
跨进灵堂,宰相府下人一看是她,全都不敢阻拦,夫人长夫人短地叫,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苦脸爆出这些天来唯一的喜色:“做主的来了!做主的来了!”
南诏女径直走到楠木棺材后面,棺材里,除了宰相尸体,还有一支羽箭,箭尖还有当初她刺入他胸膛留下的血迹。
那是他的心头血。
南诏女的视线掠过那支箭,望着躺在里面那人,冷笑一声。
衆人见状,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凉意。
她伸手狠狠扇了宰相一巴掌:“懦夫。”
她使了全力,棺中人脸颊上却并未留下她的掌印,面容青灰,透着一股死气。
“你不是能耐吗,当年如何算计我的,如今只能想到用死来解决?”
“死有什麽用?”
“你起来。”
“……”
“你起来!”
然而棺中人再无回应。
南诏女在棺材旁枯站了一夜,一夜无眠。
无人知晓她这一整晚都在想什麽,她就像二十年前大晟军队攻入南诏那时一样,一滴泪没流,冷静得不像活人。
守灵的宰相府下人半夜撑不住开始打盹,第二天天亮时,大多都还没醒。
直到他们听见灵堂中传来窸窸窣窣、重物拖地的动静,才迷迷瞪瞪睁开眼,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震惊到说不出话。
只见南诏女脱了外衫,不知从哪找来两根绳子,捆住了宰相的尸体,将他背在自己身上,她步伐缓慢却又坚定地,向外走去,向皇宫所在的方向走去。
整个盛京城的百姓,都被这一景象吸引过来,跟在她身后看热闹,人群在街道两边排成了长龙,一眼望去,不见边际。
南诏女背着宰相尸首,一步不停,直走到皇城门下。
多年以后的盛京居民回忆起当天的事,有不少人都记得,那位妇人面容虽染风霜,一双眼睛却清亮坚毅,背着一具男子尸首,气都不喘一口。
南诏女在皇城门前跪下,将宰相尸首平放于地上,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她额头抵着青石板路面,低声说:“你既不敢做,那便由我来做。”
人群中鸦雀无声,即使她刻意压低嗓音,听来也格外清晰。
天上突然下起雨来,奇怪的是,那雨下得却并没有声音。
皇城楼上,有守卫士兵举起弓箭,瞄準下方异样。
南诏女擡头看了一眼天空,将宰相尸骨再度背在身上,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踏血背骨,一步步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人群中终于爆出了阵阵骚动。
不知这妇人什麽来头,竟敢做出如此胆大的行径。
南诏女在衆目睽睽之下,手托一枚羽箭,高喊道:“戚相旧妇——”
人群中一些上了年纪的盛京居民,一听这话,忽然开始交头接耳。
“这不是宰相曾经的夫人麽?”
“就是那个南诏人?”
南诏女无视周围的窃窃私语,朗声说道:“戚相旧妇,携大晟宰相戚尘安未寒之尸骨,为吾儿伸冤,请还吾儿清白!”
一支箭矢呼啸着射到她面前,射入脚边的砖缝。
“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为叛国贼辩白,违者视为同党,杀无赦,你勿要再往前走了!”
南诏女漠然无视,脚步不停,全然不在乎这些箭矢的威胁。
城楼上的士兵见她劝阻无效,张开弓箭,开始动真格。
又一支射过来,南诏女右膝中箭,陡然跪地,她仍旧一声不吭,拔出箭,血汩汩而流,与地上雨水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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