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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Decoration Disorder Disconnection(120)
作者:[日]奈须蘑菇 阅读记录
站在当时身为被排斥者的西野晴墨之上的青柳,是掌管着从以前开始就为组里作出重大贡献的金融方面的跟教科书上一样的极道人物。
不必多说,这两人的关系自然是恶劣得显而易见了。对青柳来说,西野只是一个拿来骂的下等组员,对西野睛墨来说,青柳则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大哥。
而且对西野晴墨更不利的是,他所寄身的七濑组是一个体制古老的暴力团。虽然提高利润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更重视自身作为极道的存在方式。在重视暴力更甚于利益的风潮中,处于带头地位的人正是青柳正。
但是,这种存在方式也随着近代化的步伐而瓦解了。在这个时代,相对于坚持过去的生存方式,如果不考虑现今的生存方式的话,组就会难以维持下去。西野晴墨逐渐增强力量,最后获得与青柳平起平坐的地位,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如果说西野是适应时代的极道人物,那么青柳就是被时代抛弃的极道人物。他们大摇大摆、毫不顾忌他人视线地耀武扬威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暴力团的存在方式正在发生国家级规模的变化,但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姿态却无法改变,就连改变的必要性也感觉不到。
坦白说的话,青柳正是一个被暴力附身的人种。对青柳来说,优先的并不是作为企业的利益,而是实现利益的过程中的暴力。
负责管理非合法的金融企业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为了赚取金钱,而是为了把债务人逼入绝路才经营着借贷业务。他故意把钱借给没有还钱能力的人,然后对其实施彻底性的折磨。被这个男人破坏了人生而丧命的债务人也不在少数。
西野晴墨虽然也是性格相当恶劣的人,但比起青柳正来说,还算是有一点作为人类的理性。
对于几年后组里面的体制将要改变,以及网络蓬勃发展将会大大降低接待业的生意成本,可以获得更为安全而确实的利益这些事,西野都有着清楚的了解。所以他才故意主动挑起组里面任何人都瞧不起的闲职。
从先天性的暴力凝聚物一般的青柳看来,恐怕没有比这更碍眼的事了。青柳从那时候开始就多次对西野狠踢狠揍,经常骂得他狗血淋头。从他们立场开始逆转之后,关系就更进一步恶化了。西野差点死掉的经历也不是一次两次。再过一年的话立场显然就会发生改变。但是在那一年里,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对当时的西野晴墨来说,那可以说是最大的烦恼了。
可是,在跟西野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恶劣的期间,青柳却非常看好西野的舍弟雾栖弥一郎。作为生存在暴力中的人,他大概是对雾栖的风貌和力量抱有共鸣吧。
青柳多次劝说过雾栖当他的舍弟,可是雾栖却顽固地拒绝了这个要求。虽然他名副其实是个最差劲的男人,但似乎对于自己承认的人也是有所顾虑的。青柳在答应了雾栖说的到高中毕业为止作为未来的大哥这句话的同时,带着雾栖在夜街上徘徊,同时也让他好几次来到自己的工作场所。大概是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吧。在那个从青柳看来很有工作意义的极道办公场所中,雾栖发现了一个他曾经见过的女性。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眼神仿佛已经对人生感到疲倦似的女人。未来的大哥向自己说,那是单纯为了折磨她而找来的债务人。
如果说人生中存在着分水岭的话,那么对雾栖弥一郎来说,这时候就是出现分叉路的瞬间了。
青柳作为人类是一个扭曲的存在。
除了欺侮弱者、对其拳打脚踢、并大声吼叫无论如何都不会得救这些事之外,这个男人就找不到别的人生价值了。
女人从七濑组所开设的金融公司借了钱,而每个月她都还上一点钱,勉强维持在危险边缘线上。那是雾栖高中二年级时发生的事。女人没有求任何人帮忙,为了不给任何人增添负担而独力偿还着债务。女人有一个儿子。为了不让终于得到世间承认的儿子担心,她自然是非常拼命地工作着。
实际上,虽然每个月还的钱只能维持在危险线上,但是以这个速度的话,再过半年就应该还清了。作为组里面的预计,本来是以五年为单位榨取利息的,可是既然钱返还回来了,他们就无法抱怨,只不过是收益变成了一年分量的利息而已。
但是,青柳却对这一点非常不满。他并不是针对利息低于原先估计的问题感到不满。而是本来必须一辈子痛苦不堪的弱者,竟然那么嚣张想要获得幸福,这一点让青柳感到无比激昂和气愤。
可以说,他已经疯狂了。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像你这样的垃圾,想要成为普通人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
他一脚把前来还钱的女人踢开,揍打着她的脸,勒着她的脖子说:
你连抱有梦想的权利都没有!儿子又怎么样?怎么了,你的儿子难道那么厉害吗?比我还高等吗?我在问你啊,是不是像你这种垃圾生出来的臭小子要比我还高等!?
她呕心沥血的努力,也只能让青柳那疯狂的精神构造发生暴走而已。
青柳就是这样,单纯是以不愉快为理由,并非是针对女人,而是针对她的儿子,说出了要毁掉他的人生的宣言。
当时的雾栖弥一郎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恐怕是不必多问了吧。
他的思维在这一瞬间完全停止了。脑子就好像破裂了一样从头盖骨里面消失,眼前的视野也被一阵白色的闪光所覆盖。
我要把你的儿子弄得不能再次握球
青柳陶醉于自己的吼叫声中,那疯狂的声音在雾栖弥一郎的空洞头盖中不停回晌。
他有一个约定。
有一个从小时候开始一直遵守至今的约定。
有一个因为自己的一次不小心而被搅乱了人生的朋友。虽然他说过已经不需要遵守约定了,但那却是即使那样也想要守护到最后的约定。
雾栖的决心很快就定下来了。
两天后,雾栖弥一郎在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后,闯进了只有青柳正一人的事务所。
失去所有的一切,背叛自己所爱的东西。他不断向自己暗示着,自己有着宁肯这样做也绝对不愿失去的东西,以及必须守护的东西。
如果说有什么失算的话,大概是有两个。
其中一个是完事之后,西野晴墨的出现。
而另外一个,是雾栖弥一郎的记忆力实在过于优秀了。
青柳正到底变成什么样,在那之后被如何收拾,雾栖都不知道。本来应该还有呼吸的,但在场的西野却说由他包办善后工作。
对西野来说,青柳也是个没有必要存在的人。万一他得救的话我就头疼了西野曾经开玩笑似的这么说过。以后,雾栖和西野就成了拥有共同秘密的关系。
那天夜里,为什么西野会出现在青柳一个人留下来的事务所,而目还庇护了雾栖呢?就算是利害关系一致,看到大哥遭到袭击的西野,在那时候也不应该会对雾栖抱有共犯的心态才对。既然有这样的心态,那恐怕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抱有同样目的吧?要是再迟一天不,仅一仅是再迟一小时的话,说不定就会
不管如何,事情已经结束了。在西野的指示下,雾栖以后直到高中三年级的夏天结束为止,都把心思倾注在棒球上。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雾栖弥一郎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在普普通通的练习比赛上,如往常一祥站在击球手区,正准备击出他的拿手一击的瞬间,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白球化作了一个充满怨恨的滴血人头,在球棒击中球的瞬间,耳边真真切切地响起了那时候的声音。
喀唰
人类头部被击碎的感觉鲜明地重现了出来。
凄惨的脑浆溅落在脸颊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雾栖已经在投手席上呕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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