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17)
“还邀我来捧你的场,看你俩调风弄月。”突然他就笑了,“倒也不是,丢了魂的你怎么调的过他。”
啊芜不在意:“调的过调不过又有何妨?银子还不是到手了。”
元隽倒是一愣:“说的也是,谁在意那个呢。”
啊芜问道:“公子为何在树上?”
“啊……这个啊,”元隽说道,“我想寻我的马,不上树怎么看得见。没成想,再见它时已成了别人的坐骑。”
“你这样私闯宅院,很危险。”
“怕什么,私闯宅院是贼,盗马也是贼,大不了咱们一块儿进官府。”
啊芜一时被噎住,抿了抿嘴不知说什么。
抬眼看他,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趁着他愣神的空档努力想了想。
心一横面上堆起笑,敛燥行礼低声表歉:“请公子不要与我这小女子计较,那日盗马情非得已,并不是像您所说的盗马会情郎。”
“若非时势逼迫,怎会投靠乐坊,初到乐坊又怕生计不保,想出愚笨之计,邀您与那公子来乐坊为我捧场。”
“您认出了您的马没有将我盗马一事当场戳穿,在此啊芜谢过元公子。”
最后恭敬央道:“马匹卖得三十五两,那日已交于酒肆掌柜十五两,想必您已收下,现下还有二十两,再赔您十五两,就此放过啊芜,可否?”
元隽玩心正浓,怎会放过她。
他问:“你何时进的庭华?”
“上上月。”
“可知他是何人?”
“贵人。”
“不知他身份?”
“不知。”
“你心可够大的,万一让我这粗鲁之人伤了你的贵人,看你如何收场。”
啊芜答得顺当,元隽吃软,伸手掳过已经被啊芜垂在身侧的钱囊,掂了掂重量。
他得意地笑起来,“算你我的运气好,我呢碰上了你这样一位奇女子,你呢碰上了方才那位傻贵人。我这马虽好,原本就值个二十五两,经你这一转手,立时涨了十两,你又赔了十五两,也算是一件好事,银子不怕多。可你给我留的字据上写的是双倍奉还,只赔十五两,怕是说不过去。”
啊芜一顿。
她失策了。
听见元隽又说:“方才我见还有一枚玉佩来着,不如将它抵于我,此事便两清了。”
啊芜如遭雷击。
不曾想这元隽还会贪图上玉佩。
那玉佩并不在这桩交易之中。
继续掰扯,怕人要断送在这了,斟酌一二,只得拱手相让,她将掌中的玉佩递与元隽。
元隽毫不含糊,直接接过,说道:“玉佩也算的上定情之物,那公子赠你玉佩以表倾慕乃惯用伎俩,只是你的表现,真真让人担心,想在这乐坊有你一席之地,怎可先把心早早的交于他人呢?”
“你胡说!”
“啧啧啧啧啧……完了完了完了……”元隽双眉同时上挑轻轻道,“急了。”
啊芜真想踹眼前的登徒子。
“多谢元公子提点,啊芜谨记。”她立时换成顺从,敛气平声道。
这般回答,元隽反倒不满意了,知晓她是在敷衍。
可银子、玉佩既已收下,那也没有不放的道理,没趣地问:“姑娘可曾想过如何赎身?”
怎没想过,未进庭华之前就已经想好,只是啊芜摇头:“还未想过。”
元隽问:“我可以教你如何更快地赚银子,不知姑娘愿意否?”
想起他穿梭脂粉铺的放浪样,啊芜摇头,反而问他:“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公子可否应允?”
元隽剑眉再次挑动:“有事就说,说了我才知能不能允。”
“今日在此耽搁许久,脩娘必定已经差人四处寻我,公子如若方便,他日请走正门通传,啊芜定当与你细细说来。”
“我囊中羞涩,不想走正门。”
啊芜抬眼看他,月光下是俊毅的脸,可惜长了张油滑的嘴,她还是正襟说道:“你只管通传,我出去见你。”
元隽算了下说话的时辰,差不多该放行了。
“行吧,看心情,你且等着吧。”
夺她玉佩如此轻巧,无趣。
朦胧月光下,那美艳脸庞清晰透亮,元隽望得有点出神,对着她喃喃道:“我们是在何处打过照面,我一时想不起来。”真想不起来是在靖安城的何处被她盯上。
“脂粉铺。”啊芜速答。
脂粉铺外的两次照面诈上他。
元隽沉溺在思索中,还是想不起来。
“元公子,小女子就当你允了,告辞。”她行礼急切离去,两步并做一步,听见后面的元隽对她说,“啊芜姑娘,我替你赎身,做我的贴身婢女,如何?”
啊芜脚下一滞,想辩驳一二,终究还是忍下,没有回头,穿过游廊,速速潜回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