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姑娘(66)
然谢璨不知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想打死林诏。
雅间内的动静惊动门外伺候的长随,他们涌进来拉开谢璨与林诏。
愤懑与酸涩充斥谢璨的内心,只有他知晓,那晚沈珏根本就没和他在一起。
那药的药效如此厉害,就连他都折腾了整晚才罢休,沈珏又该是如何解决的?
她一个人独自跑出雅间,会不会被醉韵楼的客人当做花楼娘子……
谢璨不敢往下想,他猛然挣脱周缙的束缚,朝外奔出。
谢璨勒令长随以最快的速度驾车回府,马车未停稳就跳下车辕,一路奔向临水小筑。
经过曲折玉桥时,酒水麻醉神经,他头晕目眩一下子跌在地上,幸好抱住桥边的玉石柱子,才没有落入湖水。
长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扶他,“公子,您慢点,奴扶您去……”
“滚开!”谢璨拒绝任何人的接触,心急如焚,他想立刻见到沈珏,问她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有没有失|身。
雪金色的玉冠东倒西歪,身上散发浓烈的酒气,谢璨眼角微红,眼底的痣宛若一滴泪。
曲折的桥像个迷宫,谢璨趔趔趄趄前行,好几次差点跌入湖水。
忽而,一粒石子击中他绵软的膝窝,谢璨身形一歪,整个人翻倒入湖。
冷水一浸,谢璨清醒十之八|九,他不会凫水,脑袋在水面上起伏,想大声呼救,一张嘴就灌进好几口水。
长随身心一震,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刚从清梧苑出来的邓唯忌惮着有人在场,否则定要大笑出声。
他早看谢二那纨绔不爽很久了,逮到机会不得好好赏他点苦头吃?
也不看自己什么样子,还想去临水小筑找大将军未来娘子的麻烦,被他瞧见更要出手了!
才走出月门的邓唯心思一转,足尖也跟着调头往回走,他要去跟大将军邀功,幸亏有他,谢二才没能惊扰到沈姑娘。
长随的呼救唤来府邸里巡逻的侍卫,他们把谢璨从芙蕖湖里捞出时,谢璨早已不省人事。
临水小筑。
沈珏正散开白日梳的百合髻,铜镜中的她洗净铅华,素雅清丽。
外边的喧杂传进来,她问碧云:“外面发生什么了?”
碧云放下攒丝银梳篦,朝卧棂窗外抻长脖子,“好像是有人落水,不过已经被救上来了。”
“落水?”
“是啊,玉桥上的灯并不明亮,阑干也只有膝盖高,说不定是路过的奴仆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沈珏:“人无事就好,以后经过玉桥时可要仔细些。”
碧云深表赞同,继续服侍沈珏歇息。
烛台上的烛火被灭烛铃一盖,再揭开时升起袅袅白烟,屋里屋外俱恢复寂静。
而从水里捞出的谢璨被抬回听雪院,虽捡回一条命,但当晚就发起高热。
高热持续三天才退,让他切切实实体会到,当初骗沈珏落水的感受。
三日后,大病初愈的谢璨坐在玫瑰文椅上,面色如泼了水又风干后褪色的丹青画。
他让长随去调查那一晚,沈珏离开雅间后发生的事,长随索性将醉韵楼的老|鸨叫过来问话。
老|鸨俯首,额头贴在手背上,颤巍巍地道:“奴对当天的印象并不浅,尤其是谢公子叫来的瘦马,还是奴带的路呢。”
\"嘭\"地一枚琉璃蛋砸中老|鸨的颅顶,她疼得龇牙咧嘴,听见谢璨阴戾的声音纠正道:“她不是瘦马!”
看遍世态炎凉、习得左右逢源技艺的老|鸨头一次吃瘪,怎奈上首端坐的人压根不是她能招惹的。
老|鸨连脑袋的伤处都不敢捂,连连磕头,“是是是……是奴笨嘴拙舌,谢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啊。”
长随见谢璨面色不善,赶紧提点老|鸨,“你且细细将那晚的事情一一说来,尤其是沈……那个姑娘。”
老|鸨仔细回想,“当天醉韵楼的生意十分火热,座无虚席,奴只见过那位姑娘两面,一面是她来找谢公子,最后一面则是她离开醉韵楼的时候。”
谢璨:“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是定昏的时候,奴记不清了,但有一点确信,她是在谢公子之前离开的,还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头上虽然带着帷帽,但奴断不会记错她穿的是棠梨色流烟裙。”
仿佛当头一棒,在这之前谢璨曾料想过许多结果,但他最害怕的结果还是出现了——中了药的沈珏被一个男子抱走,那个人还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