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她的零嘴芝麻丸...
她也不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管不管用,但男人应该都吃这套的吧?谢弥总不想带个尸首回益州,反正她就是要回家!!
谢弥:“...”
他慢吞吞地走近,手上不着痕迹地在桌边一抹:“有话好说,你别冲动...”
沈夷光见他靠近桌边,眼疾手快地把芝麻丸抢过来,直接塞到嘴里,哀婉哭道:“我这就去了,只盼小王爷能在我死后还我自由!”
谢弥:“...”
沈夷光一咽下去就发觉不对了,这‘芝麻丸’苦的她舌尖发麻,从嘴巴苦到了天灵盖,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辛苦药气,不对啊,芝麻丸不应该是甜的吗?
她慌了手脚,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吃的是...”
谢弥皱了皱眉:“你吃的是不是桌边盒子里的芝麻丸?”他一拍大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坏了!昨日遇到刺客,我让林烟准备了几枚见血封喉的毒丸,你定是不慎吃了它!”
沈夷光傻眼了,她,她可不想死啊!
她眼泪一下涌出来了,一手抱着肚子,扯了扯谢弥衣袖:“快,快去请大夫啊,救我呀!”
谢弥沉重地叹了口气:“没法子了,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要自由,我倒是可以把你的尸首送回长安。”
他深吸了口气:“不是有个词叫...魂归故里吗?”
沈夷光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呜呜呜呜。”
谢弥憋了半天,这时候早憋不住了,抱着肚子狂笑不止,笑的像一个可恨的大傻子,他一手扶着桌子,笑的身子直抖。
“乖乖,”他给她展示自己拇指间藏着的芝麻丸,又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的十分猖狂:“你吃的是黄莲丸,死不了人的,正好给你去去火。”
作者有话说:
弥子哥:约不?我家猫会后空翻。
第40章
距昭德帝去沈府不过五日, 沈修文似有所感,换了身年轻时常穿的儒生袍子, 在月下自斟自饮, 最终含笑醉倒在桌边,溘然长逝。
沈修文缠绵病榻将近两载,家里人对他的过世早有准备, 悲恸自然是万分悲恸的,但后事安排的也井井有条。
沈景之得了沈修文的叮嘱, 他甫一过身,暂未对外发丧, 沈景之便带着沈修文的棺木奔赴建康, 沈皇后比他更快,半个月前就称要为国运祈福, 准备去建康行宫精修, 由于她把几个闺女和小皇子也一并带上了,昭德帝竟未能觉察不对。
以至于昭德帝觉察出不对的时候, 沈景之已经走了一半了, 昭德帝心生恚怒,偏还不好发作,还不能强令沈景之带着沈修文的尸首返回长安,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传了口谕给沈景之, 想让沈修文的牌位入凌霄阁, 让他的尸身随葬帝陵。
沈景之不为所动,仍旧乘快船载着沈修文的尸首向建康而去。
到底世家和宗室还没撕破脸, 昭德帝明面上不好发作, 只得命江谈暗中布置, 一时间看似繁华安稳的建康城,底下暗流涌动。
不少人已经觉察到,曾经无比煊赫威扬的沈家,如今竟成了宗室和世家对立的那只出头鸟,这天,似乎要变了。
此时,一手策划这一切的昭德帝正在紫宸殿批折子,内侍低头入内,轻声道:“按照您的吩咐,建康已是全程戒严了。”
他顿了下,又道:“也已经通知沈宁止那边了。”沈宁止是沈修文独子,也是沈修文亲手把他逐出沈氏的,也是沈夷光的亲爹,沈夷光一提起他就臭脸的。
“沈修文这个老东西,临去了还要摆朕一道,朕还真着了他的道。”昭德帝撂下朱笔,摇了摇头:“想痛痛快快入沈氏宗祠?也得看朕答应不答应。”
一直以来,沈修文都这般算无遗策,就连太子退婚之事,都在他意料之中,虽然退婚他也乐意,但这般被人洞悉的感觉,真是令人不快。
内侍神色迟疑,轻声道:“大家,虽说沈宁止和沈修文多年未见,又被逐出了沈氏,但毕竟也是亲生父子,他能办成此事...”
昭德帝轻笑:“你不了解沈宁止,就让他对付沈家那几个难缠的吧。”其实他内心挺欣赏沈宁止的,两人的薄情寡义颇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他没沈宁止那么沉湎风花雪月。
他抬了抬眼,又问:“谢贵妃之子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内侍忙叩首请罪:“是奴无能...”
昭德帝笑着摇了摇头:“若那孩子真是他的话,他的确有手段,罢了,朕过些日子亲去建康一趟。”他喟叹了声:“不少事都堆在建康了。”
建康,与益州仅有一城之隔,是南边通往益州的必由之路。
......
沈夷光看着谢弥手里的芝麻丸,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