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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头疼+番外(50)

刚开始,三哥每日都来凉门宫看我,劝过我,喝斥过我,哀求过我,偷过酒,藏过酒,摔过酒坛,皆对我无用。没酒喝时,我总是揣着银子去御茶房,去内务府,去礼部讨要酒喝,甚至有次,我醉醺醺的跑到父皇的养心殿,不顾太监的层层阻拦,硬是扔给父皇一个钱袋,让他给我打壶酒来。

三哥闻言赶到养心殿时,我刚被浇了一桶冷水,嘴里塞着布团,趴在地上蠕动着。

后来,听说,三哥挨了父皇三鞭,又在养心殿跪了一天一夜,父皇这才没有发落我。

父皇就是这样,我八岁那年去向他讨要院子,他没有动我一下,转头却打了娘亲二十大板。这次亦是,我喝了酒闯了祸无视尊上,冒犯了圣颜,他没有动我,却惩罚三哥,这样杀鸡给猴看的把戏,实在让我烦躁。

父皇却是忘了,三哥不是娘亲,我亦不是当初那个八岁的怯怯小女孩儿。

这次后,我酗酒得更是厉害,我对一脸切切深锁眉头的三哥说:“我心眼一向很小,须臾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我一时有些想不开,娘亲当着我面去了后,我感觉已生无可恋,甚至,有时真想随娘亲去了,无意间,沾染了些许酒,勾起了我肚子中的酒虫,我竟对人世尚留有些许残念,三哥,现下,我唯独对酒有丁点兴趣,三哥也要剥夺去吗?”

我这样一派胡言,三哥竟也信了,自此后,三哥每日拎来半罐上等的好酒,又拨了一个御膳房的嬷嬷住在凉门宫,专给我熬煮解酒的汤药。

行将就木又过了一些日子,已是到了七月末,一个微云轻风的傍晚,我喝了几碗酒,微醺着去逛御花园,邂逅了在花丛中闲坐的五姐。

她看到我的那一瞬,惊得从石凳上跌了下来,指着我脸,“你你你……你这个怪物。”

届时,我尚清醒着,自觉并没有醉意,衣衫也算完好,并无疯癫的症状,对她的这一脸恐慌,我颇是疑惑,很是不解。

她身侧的宫女看到我,先是惊呼了一声,方忙不急跌的去扶她。看着她们慌作一团的样子,我带着些许关切上前一步,打算问个清楚或者上去搭把手帮衬一下。

五姐见我近前,双目瞠了又瞠,慌乱中,甩了我一个耳光,她带着些许哭腔,说:“怪物,怪物,怪不得你娘是个细作,皆是因为你这个怪物……”

听她提及娘亲,我像炸了毛的老猫被人踩着了尾巴,嗷一声扑了上去,与五姐扭成了一团。

当晚,我被皇后关在了影子阁,说我行为失常,礼仪不周,折损皇室颜面,她作为后宫之首,有责任有义务替我已去的娘亲管教管教我。

皇后尚算仁慈,说是管教,只是让我白天抄写《十戒》《女戒》《宫训》之类的书,晚上跪在列祖列宗画像前祈祷忏悔。

这些时日,我除了饮酒就是昏睡,睡眠自是不缺,被关在影子阁的这三日,不准我睡眠,我也没觉得什么。唯独不许我饮酒这一点,我很是怨念,倘若能换回一碗酒,恨不得让皇后打我一顿板子。

第四日,贤贵妃把我从影子阁中要了回来,说是宴国使团前来周国,父皇为此举办一场隆重的酒筵,皇室一众儿嗣,均应出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贤贵妃谢过皇后,直接把我领到了乐平宫,着宫女服侍我沐浴更衣。

一顿捯饬后,我晕晕乎乎坐在铜镜前,任由她们给我梳妆施粉,不经意间,瞥见镜中的自己,左脸上的那条疤痕,着实阴森可怖。

这些时日,我未曾照过镜子,更是不曾画过妆容,早已忘却了脸上的这条疤痕。我突然间了然,为何那日五姐见着我会如此骇然了,有些觉得对她不住,吓着她确实不是我本意。

贤贵妃身旁的宫女与嬷嬷用尽了一切法子,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粉,非但没盖住那条疤痕,却使它愈发的可憎可怖。

贤贵妃有些不忍的试探着说:“都是姨母疏于管教,这身边服侍的人愈发笨手笨脚,着实让人心焦,悬儿自己稍稍捯饬下,何如?”

我用手抹下左脸上厚厚的一层粉,淡然道:“若是没有娘亲专^制的画笔,我也是有心无力。”顿了顿,我又道:“剩下的画笔连同画笔方子,皆被父皇取走了。”

贤贵妃望着我,很是为难,我问:“若是我称病,不去酒筵,不行吗?”

她叹了口气,拉过我手,“圣上口谕,所有子嗣,皆应出席,众位公主,除了静儿因成家出宫外,其余人等,不可不去,就连整日里病怏怏的六公主,也是要前去露面的,悬儿,有些事上,女儿家家的小性子万万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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