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帝这样的恶魔,是地狱修罗转世,下辈子还是要进地狱的。
有时,心情好时,我也会同他们一起闲扯两句。
宴帝是不是恶魔,我觉得,我很有发言权。
当初在周国时,易南刚成亲那些时日里,我整日里哭天抹泪喝酒买醉,日子过得很是萎靡浑噩,脑子也不太清明,只是隐约感觉到老是有人给我使绊子,也总会有人悄没声息替我挡了回去。
当时我以为是三哥的人暗中保护我,后来去了夏国,又去南渊,再去西佛国,我才后知后觉出来,暗中的那些人,是当初护送我回周国找易南的那几个侍卫。
他们并没有回宴国,而是在暗中一直默默跟着我,走过了这一路路一程程。
怪不得我走的如此顺遂。
不知宴帝现在过的怎样。
傍晚时分,天边挂着一抹晚霞,我翻墙进了院内,脚还未站稳,一团雪白的活物蹿过来,撞进了我怀里。
树下闲坐着的宴帝眯眼问:“有正门不走,翻墙做甚?”
我抱起小黑,“我乐意。”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你这样可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官的。”
“这院子是我的。”
“你有房契吗?”
怀里的小黑汪汪朝他叫了两声,我扁了扁嘴,摸着小黑的白毛道:“你看,小黑都看不过去了。”
他瞟了我一眼,“你手皮太粗糙,小黑的皮嫩,经不起你那样揉。”
我搂着小黑瞪了他一眼,天边的晚霞为他的脸涂上了一层好看的红。
他勾起唇角笑道:“偏巧,我腿就喜皮糙的手来捏,你过来,给我捏捏腿。”
完
另一个番外
我稀里糊涂便做了宴国的皇后。
想起来,都是酒惹的祸。
我翻到院墙内的那晚,宴帝说久别重逢,他这个帝王不好小气,总是要用好酒来招待我一下的。
我们坐在院中喝了一坛又一坛,晕晕乎乎喝睡了过去,清早睁开眼,我发现自个张牙舞爪黏在宴帝身上,而他,正阖眼躺在屋内床榻上。
不幸中的万幸,我们衣衫还算完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看起来,都没发生。我舒了口气,小心翼翼从他身上一步步往下滑。
他突然伸出胳膊环住我,睁开眼望着我说:“走了这么久,很累吧,这次别再走了,留下来,做我的皇后。”
他眼睛清澈,倒影着我的样子,他身上很暖,热了我的脸颊,窗外阳光照进来,晃了晃我的心神,我迷迷糊糊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成了宴国之后。
上次与易南成亲时,没有什么仪式,这次,该有的仪式,该有的规矩,宴帝一样没落,我过足了瘾。
成亲这日,我在想,易南与五姐成亲时,都没有这样的阵仗,他们比我,差了不止一截两截。
成亲之后,日子如常,只是在宴帝跟前,我很没有底气,我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要我做他的皇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猜不透他的心思,摸不准他的喜怒哀乐……
我常常想,倘若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惹怒了他,他会不会不要我,把我赶走……
先前的我,撒野撒泼无赖十足,不过是仗着易南对我的好,总想着,不管怎样,我还有易南。不论我做出什么幺蛾子,易南也只是笑笑,就算是动怒,也不过是吓唬吓唬我而已,并不会真的对我怎样。
后来我渐渐明白,这世上,没有谁会对谁一如既往毫无怨念的好,总有一天,那个对你好的人,会出于某种缘由,收回他所有的好。
是以,在宴帝面前,我总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他不开心,他再把我赶走。
我深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与宴帝相处时,大多时候,我都会保持沉默,从源头上杜绝了此类事情的发生。
每当这时,宴帝总是蹙眉看看我,轻叹口气,低头批阅没完没了的奏章,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去西,他让我吃饭,我绝不喝汤。
我就是不明白,我表现的如此乖巧,他为什么还是不满意,我做得越是完美,他眉头拧得越紧。
终于,有一日,我忍不住问他,他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出来,我好去改。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批阅奏章,待批完了一摞奏章,他放下笔,斜了我一下,说:“不满意的地方是有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就拿最近的说吧,你身为皇后,按理每早是要服侍我起床穿衣的,你可倒好,我早起穿衣洗漱用过饭要去早朝时,你还睡得像个死猪。”
我耳根红了一红,捏着衣角辩解:“这个,我不知道,不,也不是,主要是你起太早,又没人叫我,我每次醒来时,你人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