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次失明,我相当坦然,只要易南还在,他当我眼睛便是了。
只是眼疾这个事情,我不敢声张,我怕这个大夫欺负我看不见,趁机偷溜跑了不再给易南疗伤,届时,我俩非得客死他乡不成。
眼睛看不见,非要装作能看见,这个事情,有些难度。
我尽量摆出优雅高傲的姿态,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医馆的人见我整日冷冰冰的,很有眼力价,一般不怎么主动和我搭讪。但到了吃饭的时辰,还是会端给我一碗饭的,只是放下就走,不多说一句话,好像易南得的是瘟疫似的,不过,也不排除他们把我当做瘟神这种可能。
这几日,前半夜,我总是爬上床榻与易南挤着睡,后半夜时,才装模作样从床上爬起来趴在床沿睡,长此以往,给人一种我不眠不休日夜不分守在易南床前照顾他的假象。
有时,大夫给易南换药时,也会感慨一句:“夫妻伉俪情深相濡以沫,也不过如此。”
每当这时,我总是在心中嘿嘿一阵笑,觉得自己演技实在太精妙,很为自己骄傲。
第三日,我在床榻上醒来,却听到大夫与旁人说话的声音,我一个惊慌,拉着被子坐起来,往旁边摸了摸,没有摸到易南,再摸,还是没有。
我心咯噔一下,带着哭腔问:“大夫,我相公呢?”
室内静了一静,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阿悬,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内容,前天夜里修好后放在了存稿箱里,定的时间是昨天早八点发,刚刚知道原来没有更上,可能是我这章写的太烂,连存稿箱都看不过去,死咬着不肯吐出来污染大家眼球吧~~~~(>_<)~~~~
有种越修越渣的感觉,大家凑合看吧233333
我望向声音的方向,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惊又喜又羞愧,僵在了床榻上。
大夫窸窸窣窣收拾着药药罐罐,“这位公子已醒了一些时辰了,见姑娘趴在床沿上犯困,很是心疼,着老夫唤人把姑娘安置在床榻上歇息,老夫当时就说了,左右这屋里有两张闲置的床榻,徒儿也是在当天就给姑娘添置了床被,可姑娘就是不听,没日没夜的守在公子身前,哎,这位公子,你可是个有福气的人喽。”
一席话说得我脸烫了一烫,大夫又道:“今日的药已换过了,老夫新开了一个药方,待小徒煎好药给公子送来,公子若恢复的好,不出五日便可下床自由活动。”咳了声,再道:“老夫不是个老古董,晓得你们新婚夫妻要叙个小旧,老夫这就告退,若有什么情况,去前院唤老夫即可。”
大夫走后,室内异常的安静,我攥着被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之后,易南先开口,“阿悬,你方才唤我什么?”
我别过脸,死不承认,“什么?我方才一直没说话啊。”
“哦?我怎么听见你唤我相公?”
“你该不会幻听了吧。”
“方才大夫一直称我们为夫妻......”
“大夫年纪大了,眼神不怎么好。”
他轻笑一声,“阿悬,你过来。”
我镇定再镇定,待脸颊不再发烫时方才揭开被子翻身下床,摸索了一阵穿好鞋,凭着感觉向易南的方向走去。
将将抬腿迈了两步,点儿背,一脚踩到炭火盆里,烫得我哀嚎一声瘫坐在地上。我正抱着脚吹气,头上突然多了一只手,“阿悬,把手给我。”
我抓着他手站起来,“你怎么下床了?大夫不是说且要再躺几日的吗?”
他轻轻抚着我眼,“无妨。”
他牵着我手行至床榻前,待我坐稳了,又倒了一杯茶塞到我手里,揉着我头有些气虚的说:“越来越不听话了,不是让你回宴国......”
我鼻子发酸,“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不是说不会丢下我的吗?还不是照样把我一人扔在坟坑里,你是不知道,那个棺材里的骷髅有多可怕,骷髅吓我,你也吓我......”越说越激动,硬是挤出了几滴泪。
易南用手抹去我的泪,“阿悬,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又连累你眼睛......”
我仰脸咧嘴笑,“所以你要快点儿好起来,赶紧照顾我啊,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个累赘不想照顾我,故意耍赖佯装好不起来吧。”
易南把我揉进他怀里,“阿悬,总会有法子医好你眼睛的,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做傻事伤害自己,我......我不能没有你。”
易南将将醒来,身体很虚,支撑到现在,能感觉得到他气虚得很是厉害,为了使他安心尽早养好身子,我捏着他手,说起了酸话。
“易南,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若是连你都没了,我还要这眼睛有什么用,当时把你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时,我就在想,只要你活着,我怎样都好,眼瞎也好,缺条胳膊少条腿也罢,只要你还活着,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去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