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暴露自己同他认识的事实,自己的身份已然够复杂了,实在无需火上浇油,于是便微微别开头去装作没瞧见。
下一刻,某道嗓音自她耳边响起:“回房去。”
锦夜怔住,这语调不复平常,听上去更为冷淡,她仰头,对上严子湛漂亮的黑眸,眸中夹着淡淡恼怒,虽然一闪即逝,却依旧尽收她眼底。
“怎么了?”她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拉住他的手,冰凉的温度很快窜上来,她像是被自己的主动给惊到,很快又火急火燎的缩回来。
“回、房、去!”严某人貌似更火大了,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从牙关里迸出字眼的。
裴亦寒凉凉开口:“严相好大的火气,令夫人这般柔弱,可得怜香惜玉些。”语罢,一派风流倜傥的斜倚书柜畔,唤住正要离去的锦夜:“严夫人,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在下?”
锦夜瞪他一眼,这厮到底想做什么啊……小心的窥一眼身侧的严子湛,才瞄了半刻就心惊胆战的移开了视线,就她的观察来看,传说中不苟言笑不喜形于色的严相已经彻底暴怒了,虽然表情瞅着依旧很冷淡,但那眼神是真真切切的发了狠了……
但是、但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锦夜便是在这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缓缓步出了房门,背后是两道炙热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者不肯放开,她无奈的摇摇头,这戏码倒有些像是争风吃醋。只不过,师父对她,素来是没有过分的逾矩行为,或者说,裴亦寒花心惯了,平日里稍微有一些占便宜的亲昵举动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倒是严子湛,别扭阴沉的脸活像是别人碰了他的所有物。
所有物?会是她么?
锦夜耸了耸肩,开始加快步子,这种一直被人死命盯着的感觉着实太不舒服了,她本就长着张平淡的脸,扔到人群中也是被埋没的分,熟料此刻竟成了这两个美男的目光焦点,同时冥冥中有个忠告一直在劝她,再不走开里面的某位仁兄就要因着怒火而再度复发头痛病了……
屋里,两人对峙。
谁都没有看向对方,静立无语,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压抑的气氛让刚刚端茶进来的姚守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恭毕敬的放下茶盏,他轻声道:“少爷,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奴我就先……”
“老姚,你陪着裴大人,我临时有事,去去就来。”严子湛说完这句后,竟然就随性的扔下客人大步离开了。
姚守义松了口气,心情不佳的少爷不在这间屋里,自己也算是逃过了一劫,否则,他发脾气起来可没人能挡得住,光是眉间戾气就能让自己这个老骨头惊出一身冷汗了。
“姚管家是么?”裴亦寒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
姚守义转过身:“裴大人,喝茶。”他弯腰,推了推茶盏。
裴亦寒微笑:“不忙,既然你家主子有事要忙,就劳烦你陪我说说话了。”他别有深意的笑:“姚管家别站着,坐下吧。”这忠厚又朴实的老人瞧上去还真是忠心耿耿,就不知能从其嘴里挖出多少有价值的情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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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锦夜在余晖里散步回房,长长的裙摆掩住不太自然的走路姿态,她仍然觉得很虚弱,尤其是腰和……双腿间,酸痛难耐,让她不自觉龇牙咧嘴的诅咒起那没没有节制的某人来。
路过花园某处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忽而闻得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她反射性的回头,还没看见来清楚来人,就被拖入一个怀抱。她惊慌的挣扎,正欲抬手一掌拍过去,却闻到了对方身上特有的甜香味,这种混合着糕点甜品的香味,除了严子湛还会有谁。
“你做什么!”她停下反抗,被他两手困在树干间。
严子湛面无表情,微微低下头:“你认识他。”
锦夜呼吸一窒,连忙道:“你少胡说八道,除了宫宴那一次,我从未见过他。”
“你方才同他眉来眼去。”严子湛淡淡的阐述事实。
锦夜冷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顿了顿,她倏然又想到了什么,纤手勾着他的脖颈,媚丝丝的道:“我说夫君大人,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严子湛面上滑过窘迫,很快退开身:“你想太多了。”
锦夜又缠上去不依不饶:“是么?真的是我想太多?”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逃避似的身影,不时的煽风点火:“你若心中无鬼,走那么快做什么,难道说……”
“闭嘴!”严子湛面色微愠,抓着她的手就往回廊处带,几乎是一走至角落阴暗部分,就把她压到了墙上。
锦夜睁大眸,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双眼亮晶晶的,带着侵略性,让她莫名想逃。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缩了缩脖子,转过身道:“我、我想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