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75)
枝枝心头一跳,先拿了封了火漆的信封。
碧桃沉默片刻,放下另一张信封出去了。
打开来,里面果然是一张路引,国公府的嫡出娘子,办这点小事确实是轻而易举。但是上头有关枝枝的相貌,却添了一条,说是她面颊上有三寸余的伤疤。
这想必就是李三娘子想取的报酬了,枝枝怕疼,却并不怕失去美貌。
她小心翼翼地将路引藏起来,才打开那张请柬。请柬上写着,让她将相貌收拾为和路引一致的模样,于五日后子时,在围墙下有人接应于她。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把枝枝接出去,连夜出京去往金陵。
金陵这个地方,枝枝其实也很害怕,可如今别无选择了。
她烧掉了泥金信封和里面的信纸,只把路引放在了胸口的夹层里,起身走到了妆镜前。镜子里的人憔悴了很多,和初见宋诣时,懵懂中透着稚拙的妩媚不同了。
“只要割一道伤疤,便可以离开殿下了。”枝枝暗自给自己打气。
她握住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脸,手却有些发抖。
枝枝觉得自己真没出息,想到离开殿下,又想起那时候她想要一头撞死,觉得这辈子都要完了的时候,是殿下低下头来告诉天崩地裂的她。
“别死,孤带你出去。”
还吃她放了盐的梅子糕,没有生气。
就连那个丑得根本带不出去的荷包,殿下也收下了,还说,“这样丑的荷包,孤只要一个就够了。”
可殿下让自己陪在他身边做妾室,不过是因为答应了保护她,不过是……因为她和殿下搅合在了一起。说到底,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地去贪恋殿下。
她不该生出这样的妄念。
剪刀很冷,尖锐地落在面颊上,就让人有些发寒。枝枝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闭着眼,手紧紧握着剪刀往下一滑。
尖锐冰冷的刺痛扯破皮肤,鲜血一瞬间如蠕虫般滑过脸颊。
枝枝一下子丢开匕首,猝不及防看到镜子里的少女,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美丽面颊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伤疤,鲜血顺着脸流下几道痕迹。
她原本便病得苍白憔悴,满脸鲜血的样子反倒是像个可怜可怕的女鬼。
枝枝想起李覃书信里的一句话。
【你唯一能让殿下瞧上的,便是一张漂亮的脸,只要你愿意舍弃美貌,让殿下厌恶你,我便会如约帮你离开。】
这样丑,殿下一定会讨厌吧。
枝枝觉得心口又闷又疼,带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她体力不支往前一栽,推下来满桌的杂物。
哐当一声响,枝枝头上宋诣送的那支金簪落地,被她一口血溅上去。
碧桃骇得推开门闯进来,顾不得其他来扶枝枝,却瞧见她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满脸满手都是鲜血。她吓得立刻扶着枝枝靠在榻上,起身出去叫人,“快些去传信给殿下,侍卫若是不让你进去,便说枝枝姑娘脸伤了还咳血了,快去!”
枝枝的心情倒是平复了几分。
只是一闭上眼,就是在金陵的院子里,玄衣金冠的青年执笔坐在窗后的书案前,浓密的海棠树影盖在他身上,使得他如泼墨调金般深沉高贵。
那是枝枝忍不住偷觑,忍不住心动,忍不住向往的贵人。
碧桃走进来,取了温水给枝枝擦洗面颊上的血迹,等到处理得差不多了,才给她撒了一层薄薄的药粉。
枝枝不说话,碧桃也只好沉默着。
片刻后,一贯寂静的院子热闹起来,宋诣大步挑开帘子走进来,眉宇间是隐隐的怒意。
第34章 两国的仇恨,当真很重
若说是染了风寒倒也罢了, 无端割伤自己的脸,又是要做什么。
不过是罚她紧闭一月,就做这样的事情来激他,倒也不怕疼。宋诣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担心, 只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煎。
原是要质问枝枝的, 却看到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半边面颊上都是伤口,下意识按捺住了那把火气。
“这是做什么?”宋诣屈指摁住身旁小几,俯身去看她面上的伤口,皱起眉来, “谁叫你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晓得疼吗?”
枝枝能察觉出他语气里隐隐的怒意,像是疾风骤雨藏在阴云之后, 纵使平静也叫人心下压抑不安。她的脸很疼, 不太想说话, 却也不得不道:“是手滑了。”
她不大会撒谎, 明明已经在心里排练了一片,却还是逃不过宋诣审视的目光。
再手滑, 会将脸划出这样深这样长的口子?
“我想剪一剪刘海的。”枝枝按着自己想好的话,继续解释道:“可我手抖了,剪刀掉下去了。”
她的刘海确实是长了一点, 但是胜在轻薄,其实剪不剪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