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81)
枝枝却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她坐在那,姿态闲适,不卑不亢道:“男女有别,陛下与我合该保持距离的。”说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铜镜上,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疤,有点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宋诣便收了手,将膏药递给她。
“每日涂抹一次,半月即可祛掉脸上的疤痕。”
枝枝犹豫了一会,还是收了。这疤痕太深了,按说是没有办法去掉的,但宋诣这么说,那还是先试试好了,总比完全没有法子要好多了。
看着枝枝收下药膏,宋诣这才起身,出去了。
宋诣走远,枝枝才起身走到铜镜跟前,细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依稀还是自己的相貌,就是气质不大一样,看起来像是吃过许多苦似的,有些苍白内敛。枝枝看了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太过着急。
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越是要沉得住气。
好在宋诣对她确实还不错,安排的丫鬟很听话趁手,枝枝趁机将外头的形势弄清楚了,却始终打听不到和自己相关的事情。
可宋诣越是不让她知道,枝枝便越是觉得,她过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城外的战事却逐渐好转,隔几日便会传来胜利的讯息。枝枝原本还十分担心兄长,后来胜利得多了,她反而也渐渐宽下心来,黎国的军队一贯都是普天之下最为强大的。
一直到九月底,天气越来越冷。
枝枝开始咳嗽起来。
她几乎见不得风,也不弄受凉。偶尔吹了风,夜里便会咳嗽得无法安枕,肋骨一处更是抽疼得厉害,更不消说心肺那一块了。
宋诣带了燕窝和雪梨来看她,“是从南边新送来的。”
这个季节没有雪梨,枝枝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点了点头,“药每天都喝了,可也没什么用,这些想必更是无用。”枝枝咳得没什么精神,蔫蔫的。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枝枝便打量他。
宋诣抬眼,目光正撞到她身上来,下意识温和了几分。
枝枝一愣,“不过多谢陛下的心意。”
“是我该做的。”宋诣的声音很轻,加上眼底阴影沉沉,瘦得形销骨立,一贯的温润矜贵感褪去几分,显得有些颓丧阴郁。
枝枝不太明白宋诣在忙什么,只能道:“陛下日理万机,不必为我这点小事费心的。”
几框梨,几包雪窝,遣个下人来就是,何必亲自跑过来呢?
对面的人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小事。”宋诣伸手,将桌子上煮好的梨子水吹了吹,然后,伸手舀起一汤匙,送到枝枝唇边。
他猝然靠近了几分,俊美的脸便几乎占据了枝枝的视线。
唇上的汤匙滚热而甜腻,带着梨子的香气。枝枝险些看进他漆黑的眼睛里,慌忙垂下眼去,胡乱把那口梨子水喝了,才想起来往后躲开。
宋诣的神色却温和了几分,又舀一汤匙,送到枝枝唇边。
枝枝皱眉,有点为难。
她皱着眉,眼里明晃晃的纠结,甚至烦躁地晃了晃脚尖。这些小动作被宋诣尽数看在眼底,他唇边也浮起半分笑意,将梨子水劲直喂给她。
“殿下下次再不好好喝,”宋诣眼尾微挑,斜睨着枝枝,“朕只能继续如此督促了。”
枝枝觉得沈寒亭都没这么过分。
她瞪了宋诣一眼,伸手接过来盛梨子水的小碗,咕咚咕咚几口喝掉,“你的心上人若是知道你这么……过分,定然是要伤心的。”
只余下十二岁之前记忆的枝枝有点孩子气的幼稚。
宋诣淡淡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整理好,“怎么过分了?”
枝枝捧着小碗,微微抿唇,小声地哼了声。就算是哥哥都不会拿着勺子,凑到她嘴边给她喂水,她便是没成过亲也知道,这么亲近的只有夫妻和有情人。
可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只觉得宋诣真是半点没有界限感。
“我可以自己喝。”枝枝辩解。
对面的青年便轻笑了声,随手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来,擦了擦她的唇角,似笑非笑似的,“是会喝,都喝到脸上了。”
他这一下实在是凑得太近了,连温热的呼吸都喷到枝枝脸上,使得枝枝眼睫毛一颤,缓过神来连忙往后一靠,抓着裙子看着宋诣,又气又羞,“你孟浪!”
宋诣脸上调侃的笑意便散了,收回帕子,两人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距离。
枝枝以为他是生气了。
可她不想服软,也很少在生气的时候服过软。
对面的宋诣似乎是轻叹了一声,语气正经,“是朕唐突了,往后记得会尊重殿下。”
枝枝从没听过这么硬邦邦的道歉,有点尴尬,有些奇怪宋诣怎么这么好说话。她犹豫了一会,别过眼去,“以后不要这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