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80)
宋诣下意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沉吟许久, 还是道:“你不想嫁给我了。”
枝枝好奇地看着宋诣。
她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人, 譬如她的兄长, 还有国子监里的少年才俊。但没有一个人如宋诣这般丰神俊朗, 又带着帝王之威,深沉不可猜测。
枝枝还听闻他少有才名, 年纪轻轻就能代替父亲治理国事。
刨去私心,她其实是觉得宋诣比起自己的哥哥还厉害。
“那可以送我去见我哥哥吗?”枝枝的记忆里没有宋诣,自然对他说不上喜欢或者厌恶, 却看不出对方的恶意,于是试着请求道, “等我回去弄清楚了事情, 再向陛下道谢。”
她看见青年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可依旧姿态矜贵, 面色温润, “沈寒亭领军守城, 城内也一片混乱,此时将你送出去,怕是路上便会被赵夷残党盯上。”
宋诣语调不疾不徐,握在袖底的手微微收拢,将心头疯狂涌出的极端想法压下去。他微微一笑,是做太子时惯常的姿态,“不如先待在我这里,等沈寒亭回宫,我送你回去。”
枝枝微微抿唇,她摸了摸额头,上头确实有擦伤。
“我与公主去搬救兵,结果兵马司叛变,我没保护好公主,才撞到了头。”宋诣解释道。
齐国和黎国同属于中原,交往甚笃,一贯是友邦。
宋诣在这个时候没有趁火打劫,那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骗她。何况,她对宋诣的言谈气质都颇有好感,瞧起来温润矜傲,不像会藏着坏心的那种人。
“那劳烦陛下了。”
枝枝屈膝,对他行了个礼。
对面的青年眉眼清冽,看着她一会,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嗓音略低了三分,“枝枝。”
枝枝抬眼,好奇地看着他。
侍女搬过来凳子,扶着枝枝坐在,少女便以一种既大胆又大方的态度瞧着他,问他,“陛下怎么知道我的小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枝枝抿了抿唇,“按说,我应该没和陛下熟悉到这个程度。”
她和宋诣之间有婚约,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那更应该避讳开这么暧昧的称呼。
反而像是,她曾和他两情相悦,才至于如此。
宋诣哑然。
他从来不知道,没有流落在外之前的枝枝,性格是这样落落大方又乖巧俏皮的。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他不住地想起记忆里,枝枝恐惧他的模样。
就好像一把一把的刀,告诉他,他从前有多冷血高傲。
他明明懂她的喜欢,却将她的情感连同她整个人,都看得一文不值,毫不在意地踩着她的真心去揽权夺势。
“没什么,听你兄长说过。”宋诣垂下眼,盖住眸底漆黑的情绪,却不大想离开,坐在不近不远的位置,“头还疼么?”
枝枝摸了摸额头的伤,疼得嘶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疼的。”
对面看起来有点疏离的青年便朝她的额头看过来,伸手拿过不远处的药膏,打开来揉化开,微微低下头去给她揉抹。掌心温热,膏药是凉丝丝的,揉上去有点疼。
宋诣的袖子落在枝枝肩头,沉甸甸,耳侧的碎发被他的袖子拂动,有点痒。
枝枝觉得很不妥,可拒绝的话又显得不太礼貌,她只好由着宋诣。对方的掌心有层薄茧,但是指骨修长有力,温度也温热,揉在头上倒不难受。
但是宋诣揉了好一会儿,枝枝靠在椅靠上,有点熏然欲睡。
这样实在是太舒服了,枝枝怕自己真的睡着了,不得不分散注意力,察觉到宋诣的衣裳熏的香很好闻,有点甜。
“陛下熏的木樨香吗?”困的时候,嘴比脑子反应快。
宋诣的手顿了顿,他低头看了枝枝一眼,过了一会儿道:“是。”微皱的眉皱得更厉害了,过了一会儿,才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是荷包里放着的木樨香料。”
枝枝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荷包上。
太丑了,丑得不堪入目。
枝枝含蓄道:“陛下荷包,倒是很独特。”说完,她忍不住感慨,“想必是很喜欢吧,否则寻常人都不好意思戴这么独特的荷包出门的。”
自幼被娇宠的公主,说话虽然需要体面,可也绝对不需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和处境。
宋诣轻笑了声,“心上人送的,自然要戴着。”
枝枝皱了皱眉,有了心上人还占着婚约,难怪宋诣说她不愿意嫁他。她沈蝉音还不至于要嫁给一个心有所属,还三宫六院的脏男人。
“那陛下便好好爱护吧。”枝枝淡淡道。
对面的少女明显是不高兴了。
宋诣看着她,收回了手。她脸上的伤疤确实淡了一点,宋诣取出祛疤的膏药来,蘸了伸手要给她继续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