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82)
对面的宋诣嗯了声,手里的汤匙被他随手放下,“过几日再来看你,记得好好吃药。”
顿了顿,又叮嘱道:“也不要见了风。”
枝枝想起,宋诣上次来是这么说的,上上次来也是这么说的。她有点不耐烦,却又下意识礼貌地道:“多谢陛下挂心。”
“知道朕挂心,便不要这样敷衍。”宋诣敲了敲手里的竹骨折扇。
对面的小姑娘满脸写着,我明明很礼貌但是你为什么能看出来我很敷衍很不耐烦,宋诣瞧着,不由又轻笑了一声,下意识想要像从前那样揉揉她的脑袋,却又收回了手。
枝枝坐在椅子上,觉得他这话怪油腻的。
宋诣察觉到枝枝满是嫌弃的目光,略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最终淡淡道:“前日、大前日,你趁着丫鬟没留意,溜出去吹风,夜里还咳了血,还觉得朕啰嗦?”
这倒是真的,枝枝干咳了声,“确实有些啰嗦。”
对方的人摩挲手里纸扇,只是摇了摇头,倒有些闲散的温柔宽容。
宋诣不再说话,枝枝将手里的碗放下,在灯下翻了页书,托着腮发呆时,目光不觉之间又落在他腰间的荷包上,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荷包上的绣工有点眼熟。
黎国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公主,至于认识的世家小姐,就算是云娘子都被押着学了一手过得去的绣工。她这一圈人里,能绣得这么惨不忍睹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这一个人。
可她肯定不会是宋诣口中的心上人。
想来是丑得有些类似。
宋诣原本是闭目养神,他这些日子都在和北狄人周旋,实在疲倦,夹在黎国和北狄之间如履薄冰,可察觉到枝枝的目光,便将眼皮儿掀了一道线。
对面的枝枝在悄悄打量他的荷包。
打量了许久,也不见打量出什么来,宋诣便道:“想要一个?”
枝枝:“?”
这么丑的荷包,宋诣是认真的吗?
宋诣继续道:“也不是不行。”
“我不要。”枝枝拒绝道,“太丑了。”
她原本不想说丑的,但是宋诣实在是太离谱了。
宋诣便没说话,但是却还是瞧着她,似笑非笑的,似乎想从她脸上瞧出点什么似的。枝枝被他看得摸不着头脑,却起了点促狭的坏心思,故意开玩笑,“除非你能绣一个不丑的。”
叫男子拿绣花针,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沈蝉音有这个底气。
“那朕试试。”宋诣笑道。
枝枝:“?”
这人怎么回事,他听不出来这是开玩笑吗?
对面的宋诣便笑得越发放肆了,只是他笑起来越发好看,原本便眉清目秀气质矜贵,一笑起来便有股少年风发的意气,眼似星辰。
枝枝有点脸热,只好低下头,随他去了。
大概是开玩笑吧。
反正她也是开玩笑的。
……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宋诣趁着暮色出发,在城郊外和北狄人汇合。
夜色沉沉,只有客栈处散落着灯火。宋诣只带了十人贴身护卫,下马进了客栈,里头坐着一个凶悍的北狄老头。
瞧见宋诣,便握紧了腰间的刀,“东西我已经给你带来了。”说完,扫了一眼宋诣身后的十人,唇边讽意更甚,“你倒是不怕死,在黎国的地盘和我勾结合作。”
宋诣面色如常,步履从容走来坐下,淡淡道:“拿出来。”
“黎国的布防图呢?”北狄老头不为所动。
宋诣拿眼尾扫了对方一眼,目光凛冽森寒,不动声色,“我不说第二遍。”
站在宋诣身后的侍卫齐刷刷抽出一截刀锋,寒光凛凛,屋外守着的北狄人也张弓搭箭抽出武器,气氛在一瞬间紧张起来。
灯花噼啪一声,屋外寒鸦哭啼。
老头磨了磨牙,从腰间取出一包药材来,狠狠拍在宋诣面前,“老子为了你这东西,可算是把祖宗十八代都得罪了,”他狠狠啐了一口,“你既然敢守诺亲自带着十人来,老子便信你一回,若是假的,你就等着死吧。”
宋诣抬手,将油纸包打开。
见老头并没拿假冒的,才抬手将油纸包放入袖底。
“这样,黎国布防图可以交出来了吧?”
宋诣看了侍卫一眼,对方取出一卷图纸,递给老头。图纸被打开,老头贪婪地盯着图纸,侍卫们却已经抽出长刀朝着老头砍过来。
刀剑声和老头的大骂声混杂在一起,围在外头的北狄细作们也冲了进来。
北狄细作足足数百人,围攻十人不在话下。
月亮逐渐被彩云遮盖,投射出淡淡的红晕,一直到天明才散去。
枝枝一夜都睡得不安稳,她醒得早,丫鬟都还没来。守夜的小丫鬟也在外间睡着了,她被关了太久,便趁着天色还没大亮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