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歌辞(70)
他的笑语令二人露出尴尬之色……
“圣人之理不也都是在瞬间顿悟的吗,何况你我这些小事。”越陶随口解释着,然后大步走至他跟前:“这几日你可好?”
王谊不明其意:“很好啊。”
越陶打量着他,倒是没发觉什么伤痕,只闻王谊疑惑之语:“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越陶一怔,宣翁故作从容走上前:“……他是看你今日神采怡然,想邀你今夜一同去饮酒。”
“是啊……”
这诚心邀请却令王谊反忧,苦笑:“我自是无妨,只是你这伤势……还是戒酒几日为好。”
越陶突的捂着伤口不言。
他“觉悟”的模样让王谊有些忍俊不禁,之后就与他们告辞啦。
待他走远,越陶还望着他的背影担忧道:“人人只知长公主天姿国色,谁知性情竟是如此毒戾,看来这驸马也得有胆之人才敢做……”
“瞧你又胡言,你我与他方才和睦,切莫再乱语生出嫌隙来。”
“我这怎是胡言,是真担忧他的安危……”
…………
珅儿已走到国子监门口,纾饶才敢轻问:“公主可见到驸马啦?”
珅儿拿过他插在颈后的折扇扇着风:“见到啦。”
纾饶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擦去汗珠,又小心审视她的脸色:“那公主这般气恼……是跟驸马呀,还是跟方才那两人啊?”
“都有。”
气闷的回答让他心慌:“不知所谓何事啊?”
珅儿突地回身:“真定长公主的驸马就如此不堪吗?”
纾饶闻言,散去了轻松之意:“原来公主是被那些闲言风语所恼。”
“你早就听见过?”
纾饶平静解释:“公主也不必为此事跟那两人生气,若要怪……只能怪驸马是个读书人啦。这世间的书生都该是励精图治,不屈名利的,偏偏驸马选择了别的出路……这的确是被读书人所不齿的。”
珅儿眸色更阴:“原来是我令他蒙羞啦……”
“公主莫说气语,驸马做此抉择,不也是因着对您的喜欢吗?”
他这安慰却换得珅儿冷语:“我本还替他叫屈呢,原来他的一满腔抱负也敌不过一己私欲。”
“公主怎可嘲讽驸马,他是为您才甘愿如此啊。”
“他是皇兄的得意之臣,锦绣前程,我怎么比得过那些……一定还有什么缘由,让他不得不……”
“公主。”
纾饶柔声打断她的多虑:“公主初嫁,对男子的心意是丝毫不知啊。”
珅儿拧眉:“我有何不懂?”
“这世间的男子哪一个没有温柔冢啊,那些古书上的记载不说,就拿陛下而言。”他稍稍压低了声音,“陛下圣主之名远扬,不也为了一己之好而违了天下民意吗?驸马的确是鹏程万里,可与心中渴求相比,他仍是选择了后者,公主怎就不明白是为何呢?”
这番话搅得珅儿心乱,她倔强的瞥了纾饶一眼:“王谊何时拉拢了你,让你替他说这些。”
纾饶认真道:“老奴只忠心于娘娘与公主,若不是对公主好之人,老奴才不费这些口舌呢。”
珅儿微怔,又否认:“我看你是老眼昏花啦,能发觉我看不见之事。”
“公主不是看不见,而是故作不见。”
珅儿不认,想起刚才学堂之事仍是耿耿于怀。
“今日我算是睁大眼睛看清了,这人有多狭隘。往日我对他的冷言冷语他都记着呢,方才全还来啦。”
“啊?怎么……驸马打您啦?”他连忙翻看起珅儿的手掌。
她倔强的收回手:“没有,打的是桌子。”
纾饶松了口气,又听珅儿将方才之事讲给他听,却是失笑不已。
“哪里可笑?”
纾饶捋着胡须:“恕老奴直言,您跟驸马比试才学不是自寻己短吗?别忘啦,驸马的学识可是令淮王殿下都称赞叹服呢。这国子监中岂有等闲之辈,驸马又是突然为官,他若轻易就被比下去,岂能在这监中立足啊?”
“我也是好奇一试,谁知没难住他,反让他给了个难堪。”
“欸,这公主可就冤枉驸马啦,驸马对您喜爱还来不及呢,岂会给您难堪啊?”
珅儿正要反驳,却听到身后一声呼唤,她几分意外的回眸:“你来干什么?”
“我正要去趟吏部。”
王谊走至她跟前,柔声答复。
珅儿看到前边停下的轿子,有些稚气的抬步离去,不再理会他。
王谊莞尔相望,他挥退了轿夫,悠悠追上与她同行。
珅儿不习惯他的追随,自语般望着前方:“我又不去吏部,你跟着我做什么。”
“公主走的正是去吏部的路,既有公主同行相陪,我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