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261)
而那粥,皇帝一反常态接过去喝。且他口头念着九弟的好,又愁九弟身子不济,但喝完整碗粥后却佯装失力,把那元青盏给摔了个稀烂。
“……”沃檀看得心里直冷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贼夫妇!
她将纸条放瓮里,濡湿后,纸条很快跟水融作一团。
等景昭吃完药后,沃檀把身子偎过去,一边在人胸口乱摸,一边与人咬耳朵道:“再过会儿……那婆娘就该去找五皇子了。”
景昭唔了声,包住那只作乱的手。
沃檀安分了会儿:“要是五皇子真的……你会难过么?”
景昭没有说话,只笑着往远处眺去,适逢最后一脉碎阳,慢慢点在他英挺的鼻尖。
当夜戌时,皇宫内庭。
坤宁殿内气氛紧张,是刚刚发生过争执后,那股子剑拔弩张的火气。
坐榻上首,皇后匀了匀气息,再度出声道:“舟儿……”
“母后不用再说了,真按您的意思,儿臣岂不是那以怨报德的不仁不义之辈?!”五皇子狠抿着嘴,有如浑身炸起的刺猬。
今日处理完朝务后他听闻母后身子不爽利,本以为是照顾父皇过了病气,于是匆匆而来。可哪知那都是她的幌子,招他过来是说些个胡言乱语!
“母后实在不该那样撺掇儿臣,那不啻于教唆儿臣当那卑鄙无耻之徒,”想了又想,五皇子还是气难自遏:“这些年来皇叔帮儿臣多少,怎样扶持儿臣的,您也看在眼里,怎么这时候这样犯糊涂?”
“正是因为他心思缜密,手段了得,咱们才更应提防。你将来是要为人君的,哪里容得下那样一个人物压在头上?”皇后苦口婆心地劝道:“他大权在握,眼下又有能调兵的秦府支持,还有个人人会武的江湖门派可遣用,更别提在朝在野,佳名美誉他一概不缺。若他有旁的心思,我儿,到时候你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五皇子怒:“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叔分明尽力佐我,并无二心!”
“是没有,还是城府深看不出来,谁说得准呢?”皇后轻飘飘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他眼下已有家室,要不了多久,应当就有子嗣了。你如何保证,他不会想把那皇位谋给自己的后代呢?”
五皇子噎了噎。
好片刻后,才磕磕巴巴地嗫嚅:“可皇叔他,他常年病着……”
听了这话,皇后眼里头曳出星点笑意。
毕竟是打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她岂能不了解?
幸好舟儿虽对王府那个言听计从,但没有完全丢失自己的警惕之心。大事当前,还是能辨明理,听得些劝。
“舟儿,母后知道你在想什么。”缓缓舒了口气,皇后继续道:“但你须再想深些,只要他觊觎那皇位,就算他生不出孩子,在宗室过继或直接收养一个,同样使得。”
顿了顿,皇后又提醒道:“王府不是已经认了个干女儿么?若他当真身有不足,届时你那皇婶亦可假扮怀孕,待‘分娩’时再收养个无父无母的男婴,有何不可?”
这番话,未免太过刺耳。
五皇子撂了嘴角:“皇叔为人恭谨,一心佐我,从未显露过谋逆之意。母后这分明是在恶意揣度,莫不是近来与父皇相对太久,被父皇给带昏错了不成!”
“看来你也知道,他是你父皇的眼中钉。”皇后不疾不徐,跟了这么句话。
五皇子矍然冻住。
父皇对皇叔的积怨,他怎能不知道?
五皇子的神情,皇后尽入眼中。她伸手去端茶吃,盖与盏间磕出脆细的叮声。
少时过后,皇后挑眸看过去,这回换了份说辞,与他陈清当中的利弊。
“舟儿,你若当真为你皇叔着想,更应该赶在你父皇之前行事。若等你父皇养好身体再想法子对付他,恐怕到时候九王府,便要落得和苏国公府一个下场。”
慢慢慢慢地,皇后口吻加重了些:“今日对你父皇的试探,母后也与你说了。你不是个蠢笨孩子,应当听得出后头的意思。倘你执意不动,就怕你父皇觉得你不忠不孝,存心忤逆于他,届时对你皇叔的处置,怕也不会善了。”
五皇子眼瞳撑大,心被这几番话割开一道口子,涌起褪不下的彷徨。
下巴紧绷,他整个人困囿于巨大的挣扎之中,神魂俱乱。
母后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可让他出卖九叔,他如何,如何能……
“不是出卖,是迂回保他。”
仿佛洞悉五皇子在想什么,皇后很快便吐出宽心的话,又慈声:“他到底是宗室亲王,再大的罪名也不过贬为庶人,或被押去封地。且这都不过是权宜之策罢了,待你即位后再给他平反,让他风风光光回邺京,届时,便可真正护他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