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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纨绔(208)

作者:望成 阅读记录

薛翦停步,却仍未回过头,仅有一道轻讽的笑自她胸腔传出,“你这是承认拿了剑谱么?”

“是。”厉周得她回应,心中稍松,接着趋步到她身前,态度恳切,“但那本是假的那日伤你也绝非我本意。”

薛翦听了微微一顿,抬眸与他相视。

“雁玄剑谱出自琼危山,据说是当年宁武将军返乡时遭穆昭皇帝暗手,被老山主所救,后来二人引为知己,宁武将军便以剑谱赠之,成了后来历代山主所习所护之物。”

厉周跨进屋,面容在金辉下十分清明,“而我所得,虽从里到外都伪造地极其相似,但若细看,便会发现它的每招每式都不过尔尔,决计称不上‘珍贵’二字。”

“竟有此事”薛翦推算了一下时间,又将上次回山门时的种种迹况仔细回忆,便大约知晓。

——师父并非下山云游,而是山门剑谱被盗,故一路追至此地。

到底是怎样的贼人能让师父苦追数月未果?

房中窗扇悄动,映在地面的光影也跟着偏移。薛翦收紧拳,逐渐捋回思绪,轻睨一眼厉周,极平静地道:“就算你拿到真的,想必也没有打算告知我罢。”

她扭头望向门首,添了声:“你明知我在寻它,是你要帮我的。”

按道理来讲,厉周一开始的确是要帮她的,搜寻剑谱不过是前几日堂主替他新接的差儿,由不得自己做主。

此时经她质问,心头难免蒙上一层道不清的委屈,只得垂下头来,既不否认,也不应承。

这副模样落到薛翦眼里,自是变了一个味道。

“像你这样的人,教我如何信?”她的声音很轻,后边的几个字仿佛消失在璨动的辉芒里。

心中却在想,厉周所求既与师父一致,便不能再跟他一起行动了。

之前总也赶不走他,如今却有了由头,遂坦声开口:“你别再跟着我。”

“那可不行,除非你平安回到京城,不然我——”说及此,厉周旋即止声,有些不知所措地偏开头,指尖还无意识地扣了扣衣摆。

听得此话,薛翦眼神微烁,欲待反问之时,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从外面探了过来。凝目瞧去,竟是程辛拖着微弯的身子急步跟前。

薛翦当即心下一震,连忙上前相扶,又令小竹去请大夫。

哪想程辛勉力阻拦,小心翼翼从薛翦手中退出,对她执礼道:“属下已寻医处理过,小姐不必再去。”

得他启口,薛翦也不好再说,暗暗与小竹交换眼神,转而朝他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不过让他去探师父下落,怎得如此场面?

程辛的目光掠过厉周一瞬,很快又垂首敛容。

不等薛翦会意,厉周已如蒙大赦地窜出房门,顺将其一并掩了。

此时屋内只余主仆二人,寂静地连衣料缠磨皮肤的声音都无比清晰。是程辛身上的伤没有养好,血渍黏着皮肉贴在衣领上,但经抬手,便“孳孳”作响。

薛翦不忍看见这般残酷之象,只教他不必拘礼,好生搬条凳子坐下。

就听他回禀道:“属下依小姐吩咐,一直在查聚宝斋进出之人,后又从小姐给的记册中找到一丝线索。”

他眼睫低垂,眸底掺染一抹难以察觉的愧色,“那人姓许,虽患有腿疾,身手却异常灵敏,属下不敌但当时不止属下一人与他交手,还有几个做道士打扮的,道袍上皆绣有银色剑纹。”

薛翦听得心跳一滞,顿时站起身问:“他们现在何处?”

李聿等人弃官道而行,辗转颠簸多日,终于正月八抵达郸城。

郸城的气候要比京中暖和两分,才至城外便有各色奇花争相开放,洋洋铺满整条官街,入了城内却觉有些凉薄。

两旁民宅的院墙上,墙衣正在缓缓褪落,夹杂着几缕青线曲折向下。商肆大多已经关门,长直的街道上唯有幡牌不断吹舞。

那缠绵的布帛声,竟好像李聿的心跳一般,掌心愈攥愈紧,注目着车外一寸一厘。

魏启珧观他目色,无奈地揉揉额角,率先推开车门走出,见不远处独一家客栈招客,便回身攀住车门,道:“你还打算坐在马车里寻人么?”

李聿一怔后恢复了神态,躬身出来,又听他说:“我们先去找个住处,寻阿翦的事需要人手,光凭你我二人恐怕不足。”

郸城虽小,但仅他二人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李聿心谙此理,遂颔首朝客栈行去。

薛翦刚得岳迟消息,几乎不待细想便唤上小竹欲往城外赶。程辛所言着道袍者,应是师父与师叔他们,而所谓剑纹,正是琼危山独有的符记。

师父原就有伤在身,实不应该于今再度出手,她须得尽快找到他们,以确保师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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