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丧夫只差一颗痣+番外(35)
此时正午的大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俩人稍微仰头,并肩而立,人影打在地上与面前的木柱子相接。
齐殁嗦着严律模样的小糖人,伸出手指指了指那熟悉的“福至村”牌匾,满眼鄙夷,心道:
“严三公子,你这是要带我私奔啊?那也得先问问我的意思吧?”
严律看着那小糖人在他嘴里进进出出,舔的黏黏巴巴,牙齿在身上似咬非咬的。
明明就吃个小糖人儿,不知怎的看得严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横是再也不敢看齐殁一眼,板着脸闷声道:
“齐大美男,溜达够没?够了就该回去了。”
说不上是故意,但见严律死撑着的样子,齐殁的贱骨头又隐隐作祟。
齐殁狡邪一笑,叼着那小糖人,仰着头凑到严律面前,日光落在那双黑漆的眸子,像是黑夜中闪着的明星,轻轻皱眉,一脸无辜样:
“严三公子,生气啦?”
二人距离近的能清楚的闻到糖人甜腻的味道,近到严律能看到自己的模样映在那黑色明当中。
严律赶忙不自然的退了半步,又看了看那扰人的小糖人儿,一把夺了下来,在齐殁眼前晃了两晃,平淡道:“不好好吃,扔了算了。”
说罢抬手就要扔的远远的,齐殁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截住严律。
齐殁两只手包着严律温凉的手递到自己身前,一个低头,便像鸟儿衔食一样把小糖人儿夺了过来,抬眉挑衅:“不得,舍不得。”
严律被握着的手酥酥麻麻的,再握下去整个胳膊估计就废了,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小半步,动了动肩膀想抽出来,了了这不自在。
可那贱骨头玩心大起,别说松手了,反而握的更紧,依旧不语,静静看着严律,觉得甚是有趣。
齐殁哪知道严律这不上不下的心思,只以为是不习惯被人触碰,那时在鲁家也是如此,于是不可察的又向前动了半步。
明明比自己矮了半个头,怎么这人一点都没矮子的自觉呢?
严律终是忍不得了,冰冻的脸裂开,挺直脊背,微扬下巴,摆了个俯视之姿道:“怎么,齐大美男,还没喝酒就醉了?”
☆、暗潮涌动(三)
“好好好,不闹了。”
齐殁见严律铁了心要撑面子,放了手,双手举到耳侧以示诚意。
还觉得不够,又摆出一副委屈样,低头看着脚尖,鞋底抠地,心里碎碎叨叨故意念给严律听:
“怎么三年不见脾气长这么多,以前多么善解人意啊。怎的现在连碰个手都要气?这是与我生分了,可见这人性薄凉啊,我这一片丹心啊…”
严律满脸黑线。这磨人的劲儿可怎么好?
齐殁站在原地聚精会神的刨了个溜圆的坑,不知哪户人家的小狗跑出来玩,见有人在刨坑,估摸着是以为有宝贝,卧在原地死盯着。
等了半晌,也没见一个骨头渣子,汪了一声,原地抬腿撒了泡尿,满眼鄙视的跑走了。
莫名其妙被刨坑吸引注意力的齐殁这才回过神,呆愣愣的看着坐在旁边矮树桩上的严律,弱弱的心上问道:“那狗,是不是在骂我…?”
“殁兄,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回去让古君长细细帮你瞧瞧吧,他毕生以救治疑难杂症为己任,定能将你医好。”
严律憋笑说罢,起身往客栈方向走。
齐殁正欲跟上,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户人家院外有人正藏身阴影中,一身黑衣黑布蒙面,思绪一转,追上严律,双手搭在他肩上,郑重其事的沉着脸看着严律,心道:
“律兄,我有一事自知不妥,但无论如何都想与你说…”
“……何事?”严律喉咙一紧。
“我,对你…”齐殁的手微微抓紧了一些,紧抿着嘴唇,做了个深深的呼吸,似是在做何种艰难的抉择。
“对、我…?”严律也被他这样子稍微慑住,瞳孔微颤,身子下意识绷紧。
“对你…”齐殁猛地抬脚凑近:“对你酿的桂花酒想的紧!律兄给我取点来可好?!”
“………”
严律嘴角猛抽两下,眼底泛起一丝杀意,只见他单腿后撤,一记漂亮的马步扎稳,“咻”无影一拳如铁锤,结结实实砸在齐殁腹上。
随后整理衣衫,拂袖扬尘而去,身影如冬日里暖阳下一株附着白雪的枯枝,冷漠决绝。
齐殁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猛烈呛咳,眼角泛泪:不要这么狠吧…
“这次真的是你活该。”那黑衣蒙面人拍拍齐殁的后背,幸灾乐祸道。
“殁哥哥,节哀…”
齐殁有些发虚,吹了两下口哨只吹出两缕白烟儿,翻手,掌心一小人儿落座:“有事儿快说…他说的。”
“这位仙君,那漂亮哥哥已经一去不返了,你再着急也没用了。呸…”阿陌摘下面罩,开始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