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38)
只见那堵青灰泥墙,墙上醒目地写着一个赤红地宛若鲜血一般的‘冤’字。
唐安宴被‘吓’得连连后退,哐当撞上了桌角。
突然的声音更是吓得田大柱连嘴唇都开始抖,脖颈发硬,慌里慌张问道:“如何?难......难倒真有鬼?”
半天也没等唐安宴回话,田大柱颤着跟风烛残年老头似的腿,扶着桌子战战兢兢悄悄地往烛光亮处一瞥。
而后心跳猛地停了一瞬。
诡谲血红冤字清晰入眼。
虽然他不识字,可墙上这血的颜色,他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想起时常做的噩梦,惊悸如雷直劈心头,他面色发青,哆嗦着腿一软,扑通地跪了下来。
唐安宴面无表情。
看田大柱双眼发直,抖若筛糠的双手合十,磕头求饶道:“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别来找我......”
唐安宴眼底嘲讽暗涌,勾唇笑着,伸手掐了油灯的烛光,铺天盖地的暗色一下子让屋内陷入无边的寂静。
与此同时,窗外月光将一抹飘忽不定的鬼影投在窗纸上。
“呜呜呜,田大柱......我死的好惨呐......”
凄厉尖锐的泣血声如索命之音,凭空乍响。
田大柱闻声吸了口冷气,向窗口看去,污浊的眼触到窗外那道模糊的身影,艰难蹦出的名字裹挟着惊恐惧怕,“江.....江大娘?”
像是为了应和他的呼唤,窗外哭泣声越发凄厉。
田大柱吓得神志不清,头在地上砸起梆梆声,嗫嚅颤抖的唇,不断重复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别找我!别找我......”
风吹得窗子哐哐作响,窗外鬼影一晃,窗上便留下了只血迹斑斑的血手印。
只听咚——一声。
田大柱终于受不住刺激,两眼一翻,顶着一头冷汗昏了过去。
唐安宴这才走近,鄙夷抬脚拨了拨,就知道这会在菜里下迷/药的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心里装的什么鬼,竟怕成了这副模样。”
钟灵披着块破布,边说边擦着一手的狗血,从门外走了进来。
☆、第十五章
田大柱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了柱子上。
面前四人一改先前的彬彬有礼,带着一身匪气,粗鲁地翘着脚踩在凳上,一个个手中还拄着明晃晃分外扎眼的弯月大刀。
眼盈恶意,斜眼看他。
田大柱咽了咽口水,“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钟灵学着以往唐安宴的痞子模样,奸险一笑:“二当家您瞧,这小老儿醒了。”
二当家?
田大柱吓得睁圆了眼,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馒头,这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柔弱书生竟是土匪?
唐安宴眸光微冷,阴森森地笑,举起手中的大刀,哐地往木桌上一劈。
桌子眨眼被劈成了两半,刀刃却丝毫未损。
他满意地斜起嘴角,喟叹道:“好刀!”
踢开凳子,霸气起身,如悍匪般撩起身前的长袍塞进腰带之中,而后将刀扛在肩头,大马金刀地朝田大柱走去。
剑眉斜飞,带着残忍的杀意看向绑在柱子上的老农,“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田大柱吓得一脸的褶子都打着颤,哀求道:“各位好汉,饶小的一命吧!别杀我......别杀我......”
田大柱追悔莫及,若非他贪财,又怎会引狼入室?瞧这四人衣冠楚楚的,没想到竟是山中悍匪的伪装!
田大柱自然晓得悍匪毫无人性,杀人就如在菜板上剁几颗小白菜那般轻易,可最终目的不就是图钱吗?
思及此,田大柱壮着胆子谄媚与他商量道:“好汉不过是想要钱,我将毕生的积蓄通通献给好汉,如此,能否饶小的一命?”
唐安宴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屋子,偏头粗鲁地呸了一声,眼一白,鄙夷道:“就你,能有几个钱?”
田大柱颤着嘴唇,将自己藏银子的地方一一道来,林林总总加上唐安宴给的十两银也才三十余两,见好汉嫌弃地全都揣进了兜中,仍不满足,他悔不当初。
若非将银钱都赌输了,如今他又岂会连买命的钱都拿不出来?
唐安宴在田大柱脖子旁,来回比划着刀:“爷几个本来不想惹事,可有些人却胆大如斗,竟敢在爷的菜里下药,你说这人该不该死?”
钟灵配合着,凶横地踹了脚桌子的残骸,吓了边上两从未演过戏,被抓来当群演的呆瓜一跳。
听她生气骂道:“还敢拿这几个小钱来侮辱当家的,一刀都便宜他了!”
田大柱被吓得缩起了本就不长的脖子,冷汗直流,偏头尽可能地避开那闪着寒光的白刃,深怕眼前这位好汉一个不留神就削掉了他的耳朵,更甚直接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