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39)
听到自己下药一事被发现,更是诚惶诚恐,一双老腿像是绑了千斤重的铁石,抑制不住一直在颤。
明明他是亲眼看着他们一口一口吃下去加了料的小菜,就等着下半夜他们昏睡过去,好偷走他们包袱中的钱财。
这不是他头一回做这种事了,自认为万无一失。
没想到倒了八辈子血霉,撞了土匪窝了。
被吓破了胆的田大柱,自然想不到,几人中还有个懂医的。
菜还没上桌钟灵便嗅出了其中的不对,提前让唐安宴他们服下了解药,这才没有中了他的奸计。
“好汉饶命啊,我若是知道好汉的身份,哪敢在几位祖宗前面班门弄斧,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念在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妻儿,就放小人一条活路吧。”
见事情已经败露,田大柱只好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唐安宴戏瘾上头,冷笑一声,一双凤目燃起了一丝兴味:“八十老母?三岁妻儿?”
田大柱连连点头,以为自己的死定了的浑浊眼眸中忽的扬起了一丝希望,正想继续胡编乱造,博取同情,就听眼前的好汉插着腰,仰天猖狂大笑。
“哈哈哈,正好拿你一个祭刀爷嫌少,老的没什么用就让她陪你黄泉一路,妻儿卖给人贩子还能赚上一笔,也就当是你孝敬给爷赔罪了。”
土匪唐安宴越想越美,陶醉地点着头道:“甚好!甚好!”
田大柱一脸死灰,暗骂自己蠢,若有同情这东西,土匪还能称得上是土匪吗?
唐安宴身后提刀看戏三人组,听到这一阵丧心病狂的狂笑,带着各不相同的缘由,齐齐摇了摇头。
钟灵忍不住啧了一声,微晃脑袋暗自敬佩:人生如戏,唐安宴活得风生水起,与他戏精本质脱不了干系。
齐天佑从未见过能将土匪的匪气和纨绔的痞气转化地如此不留痕迹的人,摇头暗叹唐安宴此人若是生在了土匪窝,只怕是能比现在还嚣张。
而韩季,正闭着眼摇着脑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人师表的他竟会和几个泼猴学子这般胡闹,又是装鬼吓人,又是装土匪唬人,为了替江子闲夺回房契这般不择手段,简直是有辱斯文。
早在田大柱醒来之前众人便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找到一叠赌坊借条,连房契的影子都没看到。
从田大柱晕之前的反应来看,江家人出事他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是拿了谁的钱,消得什么灾。
眼看唐安宴玩得高兴,都快忘了正事,钟灵出声提醒道:“二当家!您看这屋......是不是也值些银钱?”
闻声,唐安宴收起了在田大柱面前乱舞的大刀,摸着下巴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认可道:“屋子可比人值钱。”
田大柱正趁着几位悍匪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拼命扭动着身子。
像是砧板上,知道自己即将入锅,为人鱼肉的鲶鱼,可无论怎么蹦跶都逃离不了命运的菜刀。
该来的总会来,田大柱抖着下巴,看着冷冰冰的刀刃对准了他的咽喉,听好汉一脸凶狠问道:
“房契在哪!”
......
齐天佑按田大柱所说,从厨房土灶后的一块石砖里找到了属于江家的房契。
唐安宴拿着削铁如泥的大刀在田大柱的脸上拍了拍,称赞道:“小老头还挺会藏。”
田大柱看着被抢走的房契一阵心痛,可他不敢显露半分,转头又扬起一脸奉承笑着看向唐安宴,小心翼翼地问道:“房契也给了,好汉能放我下来了吧?”
“不行!房契怎么来的他还没交代,怎么能将他放下!”韩季拍凳而起,突然的出声,几人皆是一脸错愕。
他不是不赞同这般阴险的做法的么?
方才叫他装个凶神恶煞的土匪模样,都推三阻四,一脸不情愿,这会倒是出声阻止得快。
难不成演戏上头了?
唐安宴朝他揶揄一笑。
韩季尴尬地别过了眼,他不得不承认,唐安宴这闹鬼装土匪的法子确实有成效,若是用寻常的法子,想叫这一贯滑头的乡野小民交还房契,谈何容易。
唐安宴反手将刀破空一甩,削断了田大柱几根眉毛,刀尖向下,双手抱着剑柄朝韩季握拳一拱,粗声粗气道:“大哥说得是!小老弟我瞧着这小老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房契许还沾着官司,惹上了官府确实麻烦。”
一句话就将韩季打成了土匪头子,韩季怒目瞪他。
唐安宴无惧地扬了扬眉,如此一来韩季也上了贼船,就不怕日后回了国子监找他麻烦。
这时,钟灵突然指着唐安宴背后的田大柱,惊呼道:“他吓昏过去了!”
田大柱双目紧闭,脑袋无力地垂挂在胸前,像是被打昏的老母鸡,唐安宴拿刀身拨了拨,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