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42)
有了云舒歌做后盾,即便他们大理寺的官员也有人牵涉其中,却没有人再敢站出来徇私舞弊,大理寺的办案效率变得出奇的高效,两日过后,被尘封了一年多的冤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谢秀莲沉冤得雪,铜里铺的乡民自动发起为谢秀莲立牌坊表贞洁。司马安被判斩立决,牛得因为戴罪立功被免去了罪责,其他的四个家奴全被流放到了南疆,只是还有一个叫李武的亲卫因为一年前就离开了司马家,早已不知踪迹,所以逃过了一劫。
司马安的父亲司马炎虽然并不知情,却也因教子无方被撤去户部郎中一职,着令禁足在家反省一年,并罚俸两百金用作谢秀莲一家的安抚费用。
大理寺官员,凡是因徇私受贿牵连其中的也一律被撤职查办。
自此以后,关于云舒歌上可出入天庭,下可审断冥狱的传闻纷纷扬扬,漫散五洲百部。“天生神通”的中扈国大殿下一时间竟成了庙堂论议,巷闾谈资,直让仰慕者更仰慕,敬畏者更敬畏,钦羡者更钦羡。更有胆大的说书人甚至将司马氏一案写进了自己桌案上的传奇话本,风行一时。
博学鸿词馆丙寅轩,如往常一样,慕曳白正坐在案前看书。不同的是,此时的丙寅轩内,还多了一个人。
若是往常,云舒歌此时是绝不可能这般老实地待在宿舍里的,可是自打中元节那天见过谢秀莲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晚上出去过。
慕曳白见云舒歌这几日一反常态,担心他是因为谢秀莲一案受了刺激,于是问道:“你这几日没有出去,可是为了秀莲姑娘一家的事情抑郁难舒?”
云舒歌看书看得正是入神,听见慕曳白冷不丁的一句话,不由得心下一惊,放下手中的书册,说道:“前两日没有出去,一是伤心于秀莲姑娘的不幸,二是恼怒于大理寺官员的渎职。如今真相查明,尘埃落定,逝者长已矣,我自不会再为过往之事流连伤感,如今只是想陪着曳白兄看书而已。”
云舒歌看着慕曳白,焕然一笑。
慕曳白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陪我看书?为何?”
“倒也不为何,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人生不过白驹过隙,却是变幻难测,逝去的固然让人伤怀,活着的更应该倍加珍惜。曳白兄,你说是也不是?”
慕曳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重新将目光移向案上的书册,片刻过后,方才又看向云舒歌,道:“那奇异阁中的书你不去看了吗?”
云舒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慕曳白,等着他的答复,见他不答反问,连忙回道:“当然要去看啊,不过奇异阁中的书已经被我看去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且等到下个月再去看吧。”
慕曳白淡然道:“所以你所谓的好好珍惜也不过只有眼下这半个月的时间。”
“啊?”这一下轮到云舒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一时间竟还有些窘迫。
慕曳白嘴角微扬,继续说道:“心中有灵犀,天涯若比邻,在与不在身边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此,我便收下舒歌殿下这半个月的陪读之谊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然无语,却已胜似千言……
☆、大荒泽围猎1
大荒泽位于中扈行洲、南瞻部洲和西牛贺洲的交壤之处,早年就被一分为三,分属三洲。此处多茂林大泽、奇珍异兽,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山野莽夫,无不喜爱来此处狩猎。
博学鸿词馆自建立以来,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声势浩大的围猎,因围猎之地多选在大荒泽,故称大荒泽围猎。
而自古以来,便有春蒐,夏苗,秋狝,冬狩之说。
狝者,杀也,秋主杀,正是万物收成之季。所以大荒泽围猎便一如既往的选在了暮秋时节。
又到了博学鸿词馆一年一度的大荒泽围猎,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围猎中所得猎物最多者不仅会得到“博学鸿词馆勇武第一”的称号,还会由南瞻国国王云鸿亲自授予“冠军将军”的头衔,可谓无比殊荣,博学鸿词馆的学生们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博学鸿词馆的围猎营寨就安札在大荒泽的外围,一是为了方便狩猎者在必要的时候往来拿取工具,二是为了在有人遇到危险时大本营能够及时给予救援。
参加围猎的每一个人的配箭上都带有博学鸿词馆特制的标记,凡是被射中的猎物自会有侍猎官找到并将其运回大本营。
为了方便筹算和防止有人作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标识,而且凡是已经被做上标记的猎物便不能再被标记第二次。
待到第三日狩猎结束后,大本营会举行盛大的篝火晚宴,同时也会对这三日来所有人的狩猎成绩进行筹算排名。侍猎官会根据所狩猎物的体格大小和狩猎难度分配合理的算筹,所得算筹最多者将会以第一名的成绩被授予“博学鸿词馆勇武第一”的称号和“冠军将军”的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