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点头,跛子已经开了门。
院子里没有收拾,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杜九言直接进了卧室,她从房间到卧室,走出来站在巷子口,“当时谈氏跑出来的时候,是往左边跑的,但实际上,往右边走离外面的东三街更近点。”
“她没有拍邻居家的门求救,而是一个人在巷子里奔走。”
杜九言喃喃说着,现在再回想,就觉得疑点不止存留的那一点。
“你的意思是,你和王爷要来这里,谈氏一早就知道,故意往这边跑,吸引你们注意力?”跛子道。
杜九言摇头,“我和王爷要来这里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就算谈氏有预谋,也不可能料得到。”
“而且,她当时认出来是我们时,惊讶不是假的。”
跛子道:“那她往这边跑,是什么意思?”
杜九言朝远处看去,扬眉道:“穿过这边的两条巷子,就是申道儒他们住的地方了。”
谈氏是冲着申道儒他们去的。
“等回去审一审宋吉昌就知道了。”跛子道。
杜九言站在院子里,回忆当时看到的院子里的景象。她将袁义扶进来的时候,摇椅是摆在门边的,堂屋里点着灯,卧室的门是开着的,灯也亮的,她凝眉看向跛子,“你去查问雇主的时候,他可说了和袁义喝酒是何时散席的?”
“戌时初,从他家到这里走回来半个时辰。”跛子道。
“那时候还没有宵禁,可问过有人看到过他?”
跛子摇头。
他们因为确认是突然猝死,所以在查证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的认真细致。
“现在查,来得及!”
“我去查。”两个人说着走了出去,跛子带着人去查袁义当晚回来时的路线,以及袁义找的哪位大夫看病,杜九言则去见袁义的好友。
第655章 新的线索(二)
袁义的好友名叫韩桥,京城人,和袁义一样都是泥瓦工的。他的家境原比袁义好点,但因前两年给人修补屋顶的时候,摔了下来,腰受了很严重的伤,养了一年多才好转,现在虽能走路,但不能受力。
韩桥盯着杜九言。杜九言的名字已经是家喻户晓,但他却是第一次见。
因为每次杜九言出现在公堂上辩讼,都是人山人海。
“您请坐。”韩桥招呼着媳妇给杜九言倒茶,才在她对面坐下来,“杜先生,您是为了袁义的事来找我的吗?”
杜九言点头,“他曾告诉你,他看过大夫,不能生?”
“他是这么说的。当时喝的醉醺醺的,一边哭一边告诉我的。”
“他性情大变,连着四天喝醉了回家打他的媳妇,这事你可知道?”
韩桥摇头,“我原是不知道的,还是前几天官府的人来问我的时候,我才听说的。杜先生,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奇怪。”
“怎么说?”杜九言问道。
“袁义很老实,他就算……就算知道了自己那方面不行,他不可能恼羞成怒,回去打谈氏。”
“他当时娶谈氏很不容易。”
杜九言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谈氏的容貌您看到了,她的家世也比袁义好,虽说以前成亲过一次,可袁义这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也还是娶不到的。”
杜九言很惊讶,“谈氏,前面成亲过一次?是丧偶还是和离?”
“我听袁义说是丧偶,那个男的成亲后就生病了,没过半年就走了。”韩桥道:“后来谈氏经由人介绍,认识了袁义,两个人成亲到京城来安家的。”
丧偶?还是病死。
杜九言眉头紧锁,这个案子她就是灯下黑。
知道袁义死因后,她就什么都没考虑,虽有疑虑,可也只是存着疑虑,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去解开。
谈氏的奇怪之处很多,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去留意。
大意了。
“杜先生,您……怎么了?”
“袁义的一位朋友,名叫庄应。”杜九言道:“他今天去府衙递了诉状,状告保障堂和谈氏合谋杀害了袁义。”
韩桥一脸的震惊,“和……和保障堂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庄应你认识吗?”
韩桥点头,“京城就这么大,庄应这个泼皮什么地方都去,我和袁义和他都算认识,但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