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妩只是偷偷说,三嫂绊住了他的脚,哪里还想得起要钱?再说,三嫂有钱,又愿意给他花……
画楼不免感叹一番。
倘若白云归是吴时赋这般xing子,画楼应该如何?她的母亲和弟弟不能说丢便丢,她应该如何自处?
心底便觉得:她不如采妩。
白云归见过张氏父子,同他们喝酒,酩酊大醉回来,浑身酒气同画楼闹。画楼叫了罗副官和周副官扶他去洗手间盥洗,结果两位副官出来,尴尬道:“夫人,督军让我们滚……”
画楼无语,只得让他们去了。
她艰难帮白云归擦了脸,毛巾还没有放下,便被他拉到chuáng上压住。折腾到半夜,画楼浑身湿透,累得手足无力,他倒是醒了酒,拉着她说话:“这门亲事结得,张君阳不错,说话不浮夸也不谦卑。张偲也不错,对儿子教养有方。回头你再同他们家商议,年底订婚,明年chūn节结婚。”
画楼眼睛都睁不开,含混道好。
便感觉身上苏苏的,白云归又开始抚摸她,在她耳边chuī气:“画楼,替我生个儿子吧,像苏捷那样可爱的儿子,画楼,你别睡,画楼……慕容画楼!”
第二天醒来,画楼就想不起昨晚白云归到底说了什么,专门问他。
白云归气结,又把对张氏父子的评价复述一遍。
他们下楼时,管家说有位张先生来了。
张君阳常来,管家不会拦了人专门通报。那么,就是张偲了,他来gān嘛?
白云归说请。
便瞧见一个杵着拐棍,面容苍老的老人进来,一脸严肃。
白云归惊愕:“老师,您怎么……”
话音未落,那老者的拐棍便往白云归身上打去。
第192章
“好,白督军,你真是好!”那老者手里huáng杨木拐杖,一下下落在白云归身上。他年老体弱,脸色苍白,没打几下便气喘吁吁,差点跌倒。
白云归一动不动,任由那拐杖打在自己身上,甚至有一下打到了脸,唇角顿时紫红。
跟那老者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中等身量,带着金丝边眼睛,有常年不见日照的苍白与消瘦。他扶住不停喘气的张教授,急切道:“老师,老师您别气坏了自己。”
白云展等人目瞪口呆,不知这是哪位老师,居然一进门便不分青红皂白打白督军。
画楼温软眼眸暗含淡淡霜色。虽然看上去更加苍老,她依旧认得这人是当初白云归给她瞧照片里的那人,是张恪的父亲张从德。
白云归曾经说,他在内地山区的武器研究所,是和北方张总统共同经营的。如今张总统被迫下野,心中不平,把张家三子皆亡的消息告诉张从德,挑拨离间,是极有可能。
白云归身上火辣辣的疼,见张从德只差昏倒,依旧关切问道:“老师,您没事吧?周副官,去请军医。”
“不用,不用!不要你的假心假意!”张从德咆哮着怒吼。白云归无奈,只得上前yù扶住他,他却冷不防扬起拐杖,朝白云归的头打去。
这一拐杖下去,白云归要头破血流的。
旁的地方伤口能遮掩,头上的伤痕却很难。
画楼衣袂微扬,下一瞬,那huáng杨木拐杖被她接住。
跟张从德同来的中年人错愕看着这位年少淡雅的女子,刚刚她好像并不在这旁边。
怎么眨眼间,她就过来了?
张从德更是愤怒,扬手yù夺那拐杖。无奈画楼捏得紧,他半天拉不回来,脸色气得紫涨,眼珠bào突。
白云归沉声道:“夫人,快放手,不可伤了老师!”
张从德听到这女子是白夫人,更是怒不可竭。白云归欺负他们张家,让他断子绝孙,如今一句错不认,还暗地里指使他的妻子来还手,简直欺人太甚!他更加用力去拉画楼手中拐杖,依旧拉不动。气到了极致,抬脚便朝画楼胸口踢去。
白云归上前,抱住了画楼,横着从他们面前把拐杖扯下。
张从德那一脚踢在白云归小腹上。
力道并不轻,他微微哼了一声。
张从德被身后的中年男子扶住,依旧没有扶稳。白云归夺下那拐杖时,他向前跌去,在地上半晌没有起来。
金丝眼镜的男子大骇,忙去搀扶他:“老师,老师!”
张从德已经昏死。
“老师!”白云归将手里拐杖丢在地上,不顾小腹疼痛,俯身抱了张从德,焦急对周副官道,“去请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