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不幸的。
“然后婚事又拖,他帮着家里做生意,不是他没本事,总是遇到些稀奇古怪的遭遇,每件事都不顺。两年后娶了小户人家的女子,总算成了家。表嫂出身寒门,却知书达理,品行贤良,家里都喜欢。过门半年便有了身子,结果难产,母子都没有保住……他便整日愁苦。两年前从家里拿了笔钱南下,居然把生意做成了,如今还积下不少家当,总算熬过了那些苦日子。”
“苦尽甘来!”画楼笑道。
采妩从来不说,心中却对娘家想念得紧,好不容易有机会说娘家人,便喋喋不休说了一堆。
意识到自己啰嗦,她忍不住笑起来。
又问画楼可是有事。
画楼便拿了喜帖给她。笑道:“正好想着许久不见了,我便亲自给你送来,和你说说话。”
采妩大喜,又感叹:“督军带那个幽幽回来,我真替你心酸,想着咱们姐妹婚姻上都没有好运气。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件事,督军答应替你重办婚礼也不食言。和我一比,你幸运多了……”
比起吴时赋,白云归的确好太多。
采妩才是叫人心疼。
“大喜的事,瞧我说了些什么!”采妩又笑起来,眼眸亮晶晶的别样妩媚。
“那你一定要来!”画楼笑道。
采妩道一定。
说了会闲话,不知怎么绕的,又说起了吴时赋和陆冉。
“画楼,咱们认识这么久,我和你说句真心的,我从不当自己是吴家人。”采妩神色微怅,“吴家的事,我也是看笑话。半个月前,陆冉居然跑来找我,哭哭啼啼的,让我去劝劝少帅。我想着又怎么了,她才哭着说少帅跑去三嫂那里,连住了两天。”
画楼蹙眉,淡然眸子有些怒意:“他越来越荒唐了……”
采妩却娇媚笑起来:“这是真的,从前不这样,大约是陆冉被教坏了。yín嫂是什么罪名,我可不掺合。我只是可怜公婆,这么大年纪总是跟着儿子后头遭罪,便提醒陆冉一句,千万别让爹娘知道。哪晓得陆冉居然自作聪明,以为我说反话,跑去跟婆婆说了。结果,我婆婆又气病了,管家找我的时候说婆婆骂了她一顿,还嘱咐管家以后不准这个女人上门,吴家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儿媳妇。”
说道这里,她神色微黯:“我婆婆从前多jīng明的人啊,现在躺在病榻上,大嫂二嫂不登门,三嫂又不检点,遇事只能派人找我回去说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说诉苦。说来说去,总说想回山东,在俞州终归是客居他乡。”
画楼知道吴将军任职在俞州,他退隐之前,是不可能回去的。
那么……
“她想让你陪着回去?”画楼问道。
采妩颔首:“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装作听不懂。”
又怕画楼问她为何不回去,颇有遮掩意味的解释道:“我回去怪没意思的,嫁出去的女儿,灰溜溜回去作甚?我婆婆现在只有我说得上话,回到老家,三姑八婆的,还不知道怎么踩我抬高她自己。我一天还是姓吴,就敬她一天。不过敬着她也不能赔了自己……”
画楼不深究,道:“孝敬并不是一味的顺从,你对你婆婆尽了心就够了。太过于殷勤,你的好在你婆婆心中也廉价。”
采妩复又笑:“我也是这样想……我和我婆婆这几年相处,彼此也是这样不亲不疏。突然之间掏心掏肺,她只怕揣测我另有目的。”
画楼也颔首。
采妩想起什么,又道:“画楼,我放在你那里的银行存票,过几日我去拿来。我想过完年把屋子修葺一番,添两个佣人。家里佣人总是不够使……”
搬家的时候,她的房子便修葺过,如今整齐gān净,不需要修缮;女佣虽只是两人,可采妩从不带客人回来打牌,有牌局也是去旁人家凑数,佣人不会忙碌。
她只是想要回那笔钱。
她应该要走了吧?
画楼表qíng无异样,笑道:“明日你去拿。你要是没有功夫,我送过来……”
“我去吧。”采妩松了口气。
她看不出画楼是否怀疑,但是画楼不会问不应该她知道的事qíng,让采妩很安心。
第二天,采妩吃了早饭便去官邸,同他们玩闹了一天,画楼把她的存票还给她,让她要小心吴时赋再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