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相待老(3)
“悒怏神君是屋主之妻?”
“也可这样说。”
乐幽腹诽:也可这样说?那到底是还是不是?这老僧和不乱一样,多数话语不实!“大师可记得最后一次与悒怏神君会面是几时?她在做什么?可有何反常?”
“几时不甚记得,做什么倒是想的起,无非如往常般夙夜忧叹,不比平日里反常。”
乐幽问罢老僧,请他将这屋主请出来详问。
老僧说:“屋主不出的日子多半都在静坐,贫僧且去瞧瞧他可已醒。”
乐幽点头,目送老僧退去里间。
不一会儿,应门的童子出来了,说:“不乱姐姐说屋主未醒,请宫主先问我话。”
乐幽闻言觉得这屋主想必还不如不乱神君管事,既未醒,那就暂且先问这小神君吧。“小神君如何称呼?”
“惕栗。”
“这屋主可是你父?”
惕栗被问话本有些战战兢兢,闻此言瞬时破笑,“不是!屋主未曾成亲,何来小儿?他是哥哥!”
乐幽闻言吃惊:“不曾成亲?那悒怏神君与他是何关系?”
“家人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悒怏姐姐走了三年多了,我甚是想她!”惕栗听乐幽说起悒怏,笑容渐收,有些戚戚。
“你可知你悒怏神君去了何方?”
“她隐迹了,不知何方。”
“是悒怏神君亲口告知你她要隐迹吗?”
“是啊!那日我去找悒怏姐姐玩,她说她要走了,我问她去何方?她说不远,我又问她可是要隐迹?她说也可如此说。”
乐幽心下诧异不已,三人说法不一,也不知谁真谁假,想了想再问道:“惕栗神君,你家中可和睦?”
“和睦呀!大叔为何如此问?”
乐幽本见惕栗知无不言有些喜他,此时听他又叫大叔,便又有些不快了,再问道:“家中可是屋主当家?”
“也可如此说,不过我们出来的时辰是大家一起商量决定的。”
“出来的时辰?你们行动不自由吗?为何还要规定时辰?”
“因为……”惕栗刚准备说缘由,突然脸色剧变,起身飞快往里间跑不见了。
乐幽尚未想通为何,只见一个十二三岁少年郎模样的神君笑意盈盈地走出来,径直在乐幽侧首坐下,打了几个手势,笑望着乐幽。
乐幽不解言道:“神君有礼了,敢问惕栗神君刚刚为何匆匆退去里间?”
少年又打了个手势,乐幽此回明白了,这个少年郎如此俊俏,竟是能听不能言!遂问他:“神君可否取出笔墨来写?本座不懂哑语。”
少年郎笑笑点头,取了纸笔来,在纸上写到:“不乱姐姐叫他了。”
乐幽那时并未听见有人说话,不过或许他们有自己的传音之法不为外人所知,只是那紧要关头不乱将惕栗叫走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不让惕栗说出什么话来?这不乱,又是首告屋主,又是操控家人,甚是可疑!
“神君如何称呼?”
“旡夊。”
“旡夊神君与屋主是何关系?”
“我们亲如兄弟!”
“神君可知悒怏神君失踪一事?”
“悒怏姐姐并未失踪,她隐迹了!”
“是谁这样说的?”
“屋主哥哥!”
“神君十分信他?”
“那是自然!”
“神君可记得悒怏神君隐迹是何日?”
“记得!那日惕栗与我先后去找了悒怏姐姐,姐姐并未与我多言,只是让我好好保护哥哥,便说劳累将我送出门去了。”
“神君去找她所为何事?”
“悒怏姐姐常日忧忡,我时常去排解她的,那日也是如此。”
乐幽见旡夊回回落笔毫不迟疑,知道他句句实言,再问道:“家中七人可和睦?”
旡夊首回犹豫了一瞬,写到:“如天下各家一般,有和睦时也有不睦时。”
“主要哪几人不睦时候多些?”
“都差不多的。”
“悒怏神君可是屋主之妻?”
“哥哥说不是的。”
“哦?那他二人是何关系?”
“如余人一样,皆是家人。”
乐幽问罢又叫旡夊去请屋主。旡夊抱礼离去,却没叫来屋主,叫来了一中年壮汉。
壮汉面色不济的径直坐在乐幽对面言道:“宫主要问什么我均已知晓,这便一一答你。我叫贪火,与屋主兄弟相称,与悒怏同属一家人,无甚特别干系;悒怏与屋主是何关系我不知;她确于三年多前遽然不见踪迹,不知是失踪还是隐迹,不乱与屋主的话我均不信;她不见前我已许久不曾见她,记不清最后一次是何情形。”
乐幽听他自顾自的将问题全先答了出来,性子甚是急躁,一时有些愣住。贪火见乐幽没有要再问其他话的意思,一个闪身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