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燕十七当机立断。
“想走哪去?”尹白衣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面前。
两人一怔,燕十七缓缓拔剑挡在锦曦身前,“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却能拖住你。锦曦,你快走。”
“王妃,你可曾想过你这一走,王爷会有多伤心么?”尹白衣苦口婆心想劝锦曦回头。
“白衣,”锦曦已想明白一切,淡淡地笑了,“你看似平凡,一直都深藏不露,你是他的人不是么?他伤心?他何曾为我想过?明知失去武功对习武之人是多么痛苦的事,却忍心这样对我。我信任于他,他却不肯解去化功散之毒。他口口声声对我情深意重,却不顾我的感受?却反过来怨我隐瞒于他。我既然决定离开燕王府,便再无人能挡得住我。”
尹白衣有些无奈,低下了头:“对不住,王妃,我还是要带你回去。十七,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对不起,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燕十七沉声道,“出招吧!”
“慢!”锦曦笑得很狡猾,手一翻亮出一柄匕首,“带我的尸体回去?”
“王妃!”尹白衣头开始痛起来,他管不住锦曦只能对燕十七开吼,“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我只是燕王府的一个侍卫,想与你过过招罢了。”燕十七明白锦曦的意思,脸上笑容顿现,耍起了无赖:“我可没有看到王妃。”
尹白衣恳切道:“锦曦,王爷也有骄傲,你可知道,你中毒之时是他放了三腕血才解你之毒,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着急。他是皇子,没有犹豫半分,恨不得把全身的血都给了你才好……”
朱棣温柔的样子又在脑中浮现。锦曦心中一痛,她心乱如麻,分不清哪个才是朱棣的真心,偏过头轻声道:“我,只是出府散散心,他居然不让我出房门!我想寻个清静地好好想想。”
“那晚我与潜入你绣楼之人交过手了,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看似一人,其实暗中却带有众多高手护卫,王妃,你为何不肯说出他是何人?王爷不过气你这点而己。”
能告诉他们是李景隆吗?锦曦想起李景隆的手段打了个寒颤,那是条毒蛇,反复无常猜不透心思。她低声说:“我,在绣楼留有东西与王爷,我想出去散散心,留在府中,又会与王爷争吵相斗。我走了。”
“王妃!”尹白衣跨前一步,长剑指着他,燕十七星眸中神采漾动,“我一直想和你比比,今晚月色撩人,月下过招想必很是惬意!”
尹白衣看着他俩终于叹了口气,想起往事,心一软背过了身:“王妃,你几时回府?”
“三年,三年后我定会回府,那时,朱棣就算休妻,我也认了。”
尹白衣对锦曦一拱手:“白衣会如实回禀王爷,如何处置,依王爷令吧!”离开前,他突然说道:“王妃,你的马,我给你牵出来了。”
锦曦震惊,心头一热喊道:“白衣你……”
尹白衣平凡无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居然和燕十七的笑容有几分相似,明朗若阳光,在阴沉黑夜里带来些许温暖。
锦曦再不多言,翻身上马,消失在黑夜中。
“还不去?!”
“大哥?”燕十七惊喜交加。
尹白衣肃声道:“王爷令你暗中保护王妃,十七,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燕十七再不迟疑,往锦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知道,他如何不明白呢?只是,如今只要能在锦曦身边,他便知足。
黑暗中尹白衣陪着朱棣悄然出现。朱棣目光中盛满不舍,默然伫立。
“去把绣楼里的东西取来,对外说王妃身体不适,送至南方调养。”
“王爷!白衣不解……”
“本王不想她勉强留在王府。终是本王心狠,明知道她若没了武功会伤心欲绝,却为一己私心难为她。”朱棣没有再说,负手缓缓走在寂静的长街。锦曦,三年,我们便扯平了。三年后你若不回来,我也会捉你回来。
唇边漾出淡淡的苦涩,朱棣问自己,这个赌值得么?脑中闪过初见锦曦时她马上骑射的英姿,大街上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时红了眼睛的委屈模样。她在凤阳松坡岗上为了救他一脚踹他入水。虽说被逼做他的护卫,却是死命护他……惊诧,愤怒,心喜,情动……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凉意,朱棣呵呵笑出声来:“白衣,你说本王这个王妃娶得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