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勇回头瞧了瞧,武子说得一脸崇拜,他笑道:“所以你很崇拜柴哥。”
“啊,一直都崇拜啊。”武子道。
“你说崇拜的人为什么要走呢,还要把眼见就能东山再起的生意都卖了?而且不管大兄哥的死活?”单勇反问道。
这下把武子问住了,他挠着后脑勺,没答案,单勇一揽肩膀道着:“就是因为这些事干得太多了,回不了头了,也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而且他能走出来,他大兄哥才有机会出来。”
“没人给他难受呀,不那段什么都翻不了身了?”武子问。
“你不了解他,他如果还在潞州,会有很多人不安生的。我想,说不定要走都不是他的意思,不过也不错,这样貌似黯然退场的离开做个富家翁,总比将来没有什么好下场强……虽然丢了一世英名,可换了个后半生的安宁。”单勇道,很释然的表情,其实老柴和他手下那些悍人一消失,自己何尝不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
武子却是听不懂了,要问时被单勇打断了,他问着武子道:“你跟着我准备干什么?”
“开车,行不行?那水站让我老婆忙着,太绑人了。”武子道。
“那好,给我开一天车我坐坐。”单勇大气地道,上车坐定时,心里已经有点计较,他对武子说道:“要不这样,你去棠梨吧,到那儿看农场、牧场,捎带着当小包工头,给工地运沙运石子,等路修完,你也能成个小财主了。维特留下的人如果有想改行的,你一并带上,不缺几张嘴吃饭,就缺人手。”
“哎,好嘞。”武子乐滋滋地道,他相信一直崇拜着的柴哥一定看不错人。
单勇没想到相见成了告别,也没想到柴占山把这笔已经不再烫手的钱扔回到他手里,那沉甸甸地包一点也让他喜不起来,现在明白为什么有很多富人并不快乐了,实在是这钱能起到的愉悦效果非常有限。车上,他还在翻着那一摞有关某部副部长落马的零散消息,而思绪却飞出了千里万里之外,他很想再去,哪怕是去看一眼,哪怕仅仅去问候一句。
不过他此时却发现,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混迹了这么久,连他也说不清自己身上是什么颜色。但说得清肯定不再是那个初出校门懵懂的大男孩。看得多了、想得多了、思考和经历的多了,反而觉得已经越来越没有曾经的勇气了※※※
……
没想到这么快结束,回到了漳泽渡假村接上了郑锦婵,市区绕了一圈,中午到雁落坪吃了饭,前段时间父母都在省城老郑那儿,却是更熟稔了,滕红玉拉着郑锦婵问长问短,不知道是附耳说什么小话,看到窃喜的郑锦婵,单勇都生怕老妈又乱扯红线。
下午到棠梨的路上,两人同乘一车,武子驾车带路,单勇问了几次郑锦婵都笑而不语,不告诉他,问急了,郑锦婵才哈哈大笑地道着,滕红玉问她我儿子怎么样?可有好几个姑娘追呢啊,不过伯母还是喜欢你,你跟伯母说,能看上我这傻儿子么?黑是黑了点,不过能干活啊。
单勇糗了一脸红,没有接下文,郑锦婵是当个笑话来听的,就老妈那唠叨,能把小时候的糗事都先给排出来。不过那婚事恐怕无法以传统的方式解决了。因为两人都不是传统的人,或许是因为利益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床弟欢愉的缘故,单勇觉得,这位醋娘子不会因为某个简单的原因,更不会因为仅仅喜欢就会委身下嫁。
她是老总,她需要通盘考虑的,考虑得也不光是感情因素。
“又在想什么?哎,对了,怎么没见老柴呀?”郑锦婵问,又看到单勇愁云满布的脸,像有心事了。单勇却是缓缓地道着:“走了。”
“走了?”
“对,走了,带着个妞周游世界去了……我都不知道,他让李玫莲把木屋渡假村的生意全部委托给思莹打理了。还挺有眼光,找了个能干的。”
“那不也有你的份?”
“两个渡假村我占两成半,思莹占两成,剩下的都是老柴的,这下好了,思莹成我老板了。”
“呵呵……我就捋不清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到现在为止,没一样是你控股的,这亏吃大了啊,去年冬天你不告诉我木屋渡假村投资,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
“我很想赚钱,但我不想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被钱赚走……看这几个月,忙得连顿饭都吃不好,我都吃不消了,我巴不得他们都替我干了呢。”
“哼……傻冒。”
郑锦婵嗤笑了句,虽然有点无法理解,但总觉得这家伙有时候的想法新颖独特,还是蛮有道理的。
车下二级路,驶进山区,一下子秀美的景色把郑锦婵的注意力全吸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