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咳────”然而他终是没能说出口,一声大咳,呕出大口黑血,浑身陡然抽搐,双手紧握,双目一瞪,难以瞑目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吴云烟瞥了他一眼,又突然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在那厚实的木盒之上,呵呵,好一个儿女私情为轻,江山社稷为重!难道为了这天下就容不下这儿女私情吗?也好!也好!端木昭烨走了!白霁昀也走了!一切都走了!他还有什么私情好眷念的?!他还有什么情爱可以拿的?!
没想到他平生最不愿成为像白竑这样的人,却最终步了他的后尘!哥、昭烨!他好生恨!好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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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残云,鸡鸣已三,天反阴沈,黑云滚滚,日月无光,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沈闷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沈雷与白霁昀双背相靠,警戒地观望四下,彼此的呼吸都沈如这漫天的乌云。
沈雷如今腹中如有两把刀在绞割着一般,将他的五腑六脏都绞了个碎,他眼前已是恍惚一片,只看到不断闪动的黑影,难以找到焦距,身下的小穴之中更是有一股又一股的热水不断地流淌而出,与他冰冷的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生是死,也许死了对此刻的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从这来自内部的无止境的痛苦之中解脱出来,但是他却不能死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他勉强撑着的身子不自觉地更加靠近白霁昀,以给自己支撑下去的力量,而此刻的白霁昀也是体力透支得厉害,他的伤口还流血,他的面色如白纸,白森森的骨血淋淋的肉拖出来的筋是这般的触目惊心,身体犹如被置身火海一般煎熬。
突然之间,他竟灼热的身体感到了一阵湿寒,他猛一抬头看去,天空竟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冰雨,雨大如豆其中还夹杂着碎冰,砸在人的身上有着冰凉的刺痛,这个时候竟还下起冷雨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尚未将担忧表现出来,却听得沈雷吃力道:“昀儿!我们、我们……有救……往……往山上……”
有救?!白霁昀的目光在黑衣人身上一扫,陡然明白沈雷之意,没错!他们确实有救了,比起他们来说这雨对黑衣人更为不利──那些黑衣人皆为蒙面,雨水湿了他们脸上的布而使得他们不得呼吸,从而不得不去扯开脸上的布,也就这么一点时间,给了他们一点时间的隙缝!
沈雷狠狠一咬牙,已无时间去管自己身上的剧痛了,拉住白霁昀便往山上跑去,但也就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那些黑衣人已是紧跟而上,挥舞着手中的凶器毫不留情地在他们的身上增添伤口,只是冰雨阻碍了这些黑衣人的视线,加上对于地形的不熟悉,他们倒是难以对沈雷与白霁昀形成包围之势。
然而随着剧烈的运动,沈雷深感体内巨物不断地下沈,直至悬在甬道之中,腹内巨物陡然一个硬挤,硬生生地挤入了他狭小的甬道之内,将合着的肉壁撕扯着撑开,“啊──”沈雷惨叫了一声,但是却不敢停下步伐,只是拖着独臂的白霁昀一个劲地往深山之内跑去。
山下冰雨山上则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管世人怎般纷争自顾自地飘零着,铺洒在大地之上,一层复一层地掩盖住奔跑者的脚印。
白霁昀虽然听到沈雷的惨叫与隐忍的呻吟,但是他也惟有心焦而加快脚底的步伐,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停,一旦停下来便是死亡!
好在随着雪越下越大,山中树木越来越多,那些黑衣人渐被甩开了一些距离,也许再走些时间,他们便有生机了!
“沈雷哥……忍住!我们很快就没有事了!”白霁昀这般安慰着沈雷,同时也安慰着自己,已经湿透的裤子就像蔓延的枷锁一般缠绕着他的腿令他难以行走,而身上的伤染上了冰雪,更是让他冷一阵热一阵地想要合上眼睛!
可是他现在的痛比起沈雷来一定算不上什么,他担忧的目光倾斜在了沈雷的腹部,沈雷搭在他身上的手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而那张脸已是皱得看不清五官的原样,唇上皆是自己咬出的血痕,他怕沈雷能否熬到他们脱险,他更担忧这不知世间险恶而急于出世的孩子不能体谅他们父母的艰辛而急于出来!
他的担忧在下一刻成了事实,在树木与大雪的遮掩之下,好不容易离了黑衣人的视线,但是还没坚持再走上几步,沈雷却陡然摔在了地上。
“呜──呜啊──”一声又一声忍不住的呻吟脱口而出,沈雷倒在雪地里的身子已是完全起不来,身体不自禁地朝上拱起,那腹中胎儿已经彻彻底底地进入了甬道,甚至离出口很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穴口在被拉扯着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