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待到旗开得胜之时,那些杀手自是会出手……但是真的要了少主公的命吗?他终究是您的骨肉啊!”白成心疼地道,既为白竑亦为白霁昀!
白竑摇了摇头,白霁昀是他亲生儿子,他如今决定下毒手,自然是经过千思万虑方下定的决心,而他既下了决心,断不会改了主意!
他怅然道:“你……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绝……昀儿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虽不舍……然……我对他的性子太了解了……他那时既说要沈雷……不要白地……那么白地迟早会毁在他手上……我不能……咳──”
“主公……那是少主公他一时胡涂之言,不可信……”白成哀道,就算白竑想要将领主一位传给吴云烟,也不必非将白霁昀置于死地!“何况,我看少主公与二少爷兄弟情深,二人在一起必能齐心协力!”
白竑极其虚弱地摇了摇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叹道:“正因为……云烟什么都听昀儿的……我更是不能将昀儿留下……前阵子前线传回来的消息你也是听到了……虽不知昀儿为何改了主意……但是他终有拖垮白地之意……我决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闪失,更不容因一时的心慈手软而断送了我白家的基业……”
“咳──”又是一口鲜血,白竑已感到自己如同那在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皆会随风而逝,他紧张地拉住白成,急问道:“云……云烟呢!为何还不见他来!”
“老奴已经派人去通知二少爷了,当是快到了!”白成忙扶住白竑的身子,安慰着他。
“参见父亲大人。”却是说曹操曹操便到,白成话落未多久,便听得门外传来吴云烟响亮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响。
白竑心中一紧,突然握紧了白成的手,吃力地道:“往后……云烟便托于你了……成大哥!”
白成双目通红地看着白竑,纵然他再不愿意白竑死,却也是无力回天了,只能忍着抽泣,用力地点了点头。
白竑见他点头,缓缓地松开他的手,无力地道:“你让云烟进来……守着门口……我有最后几句话要和云烟说……”
“老奴明白。”白成又点点头,起身开了房门,让吴云烟进来而自己则带上了房门守在外面。
吴云烟冷冷地看着床上面颜色憔悴、形若枯槁的白竑,走至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无起伏地道:“父亲大人找我何事?”
“云烟……你来了……我……我已经不行了……我近日将领主之位传与你……将这枚白家世传玉玺交在你手……望你能秉承白家列祖列宗的遗志,一统这天下……咳、咳……”白竑颤抖地在自己的枕下拿出了一个木盒,这木盒极为朴实,然而装载的却是至上的权力,也许这至高的权力恰如这木盒除尽华丽的修饰惟剩这重垣迭锁的沈心。
白竑交了锦盒又不放心地吩咐道:“云……云烟……你切莫学你哥……儿女私情为轻,江山社稷为重……为了这天下,你要拿得起放得下……”
接过他手中的木盒,吴云烟目光深沈地凝视着它,就为了这个,端木昭烨费尽心思运筹决算,便是将自己的性命也算了进去!还有眼前这将死的白竑!他一生算计,便是为了握住他手中之物,而为了这权力他牺牲了多少人又让多少人饮恨?!只是人算终不如天算,他白竑终究还是输给他娘这个弱女子!
吴云烟冷笑地看着白竑,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就放心去吧,一统天下是昭烨的夙愿,我会帮他完成的,只是这天下却不是你白家的天下。”
见白竑猛地一惊似有挣扎,他狠狠将他按在了床上,冷酷地道:“你没有料到吧?你算尽了一切却还是丢了白地!当年你虽送了我娘避孕之药,可是我娘对我爹心存愧疚,一心想要为我爹留下血脉并未使用那避孕药,只是怕你有朝一日夺下吴地会加害于我,反向你撒了谎,让你误以为我是你的儿子!呵呵──如今你给听清楚了!我姓吴!叫吴云烟!而今这白地也将改姓易主!”
“你──你──”白竑难以置信地瞪着吴云烟,怎么可能!他算尽了一切,反倒为他人作了衣裳!不可能!不可能!寒梦不会如此残酷地对待他!绝不可能!他甚至为了这个异姓之人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昀儿!快救下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