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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如梅(4)

“母亲说你今日出来赏梅,也不告诉人家一声,我让向富送我来的。王府闷死了,天气又冷双湿,好无聊。”柔柔的语气娇憨十分,好幸福!柳慕云一脸羡慕地看着,如果兄长在,自已大概也会这样幸福吧!

“慕云,这是小妹向似贝,今年十七,你……”转眼看到那落莫而又羡慕的表情,向斌心一动,放低了声音,“慕云……”

“我过了年,方十七。”低声诉出,不禁轻轻叹息。十六岁就要和自已说再见了,那十年之约也就要消失了,如果那人如期出现,是失望还是庆幸呢?不知道!

向似贝这才看到眼前俊秀的男子,俏脸儿一红,忙从向斌怀里钻出,一双凤眼偷偷地打量着柳慕云。柳慕云礼貌地微笑点头,一瞬间,向似贝失了魂般,羞得满脸通红,芳心儿无法自控,纤纤玉指紧张得都发了白。向斌看在眼中,心内一惊,不露声色地笑道:“女孩儿不爱被叫大,你日后就随我喊贝儿吧!”

青言蓝语相互对视,向郡主的神态象极了来寻梦坊的千金们,不妙,不能让事态再发展下去。两人齐齐上前,半扶半挟住柳慕云,“公子,天色已晚,老夫人今日还没去探望,是不是该回府了。”

柳慕云起身施礼,“王爷,郡主,我先告辞。不敢让家中母亲久等,他日有缘再叙。”这种缘份一次就够了,不敢奢望太多。

“慕云!”向斌握住冰冷的小手,不敢去想这寒冬他如何渡过,心内生出很多怜意和不舍,“向王府的大门从今为你敞开,随时欢迎你光临。”

羞羞的向似贝抢上前,轻轻地说:“柳公子,你……你可要来啊!”

微微含笑,挥手下楼。向王府,那是另一个世界,候门深如海,那种友情想来无法承受吧!

向似贝难得安静地坐着。如此俊秀清雅的公子,太难一见,刚刚见着,却又如风儿一吹不见。“王兄,那柳公子家居何处啊?”

明白自已妹妹的任性和骄横,不想那水晶般的慕云有一丝委屈和烦忧,“慕云才十六岁,比你小呢,是个孩子,贝儿。”那孩子眼中藏着太多的心事,无人看透。他需要的可能就是一份安宁和尊重吧!侍卫刚才的捍护,让他受了伤,到最终他都没有肯再呼一声“大哥”。

“王兄”,向似贝抽泣着想撒娇,一抬头看到兄长微愠的神情,话便咽了去。这个兄长平时看似平易近人,其实却是和谁都不亲近,就是母亲都说不懂他。放着好好的王宫不住,偏偏住在外面,和什么“京城四少”混在一起,茶楼酒肆让人谈论。 “贝儿,回去吧,你若冻坏了,母亲不知要碎碎念到什么时候。”不情不愿地随着兄长下了楼。兄妹心底都闪过一个念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那柳公子呢?

柳园是个小小的院落,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后院改建的,在里面又修了几处厢房。小虽小,却水清石秀,树木葱笼,四季花开,精致而又适用。仆人们住南厢房,莫夫人住在北厢房,朝阳。柳慕云住了最里间的一座小楼,上面是睡房,下面作了书房。

几年前,莫夫人因在同一年失去丈夫和长子,无法接受,把自已逼成了痴傻,终日看着天,不发一言。

傍晚,侍女已帮着莫夫人擦洗好了身子,喂过饭,扶着坐在被窝里。被子早用手炉偎暖了,室内点着香,暖融融的。柳慕云挥挥手,让侍女离开,这个时刻是属于他的。把手放进妈妈的手中,依着母亲,明白她无意识,却还这样做着,当自已还是儿时妈妈手中的明珠。

[正文:三 世事茫茫难自料,冬愁黯黯独成眠(上)]

柳慕云记得儿时,莫府很大,家丁成群,不似如今这般萧索。那时他是个“她”,也不叫柳慕云,而是叫莫雨儿,是莫府的小女儿。青言和蓝语是两个比自已长几岁的侍候自已的姐姐。莫老爷还在,家中做着药材和珠宝生意,经常宾客如云。长兄莫云鹏继承了父亲的生意头脑,经常在外做生意。兄长有一帮朋友,每次兄长从外地回来,他们必聚到莫家狂欢。母亲总是笑容满面,忙前忙后,把莫府打理得雅致又大方。

六岁那年的冬天,灰蒙的天空,下着大雪,几株寒梅在园中绽放着。莫雨儿一身白色的皮袄,快乐地在雪里笑奔。客厅中阵阵大笑让她停止了脚步,悄悄来到门前。

因是雪天,门关着取暖,但却不紧。莫雨儿从门fèng里偷偷看去,原来是兄长的朋友。有一位公子正在大声吟诵着时下流行的诗作,有几位在摇头附和。兄长则伴在一位修长英俊的公子身边,那公子眼中轻露笑意,脸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表情,一身尊贵的衣着和轩昂的气质在人群里让人无法忽视。爹称他为“齐公子”,兄长呼他为“颐飞兄”。兄长长她十二岁,一向溺爱她,总爱和她闹着玩,有时也会带她来见朋友。这个人从来没见过哎,莫雨儿有点好奇了,一双黑眸眨都不眨,认真地深究了起来。突然,一道寒冷的视线迎面正对,莫雨儿脸儿一红,送上一个羞涩的笑,落落大方地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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