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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125)

“我告诉过你,这里不是琉阳,姚家也不再是从前的姚家,没人有义务纵容你耍个性!”

分明想说的不是这些带刺的话,为什么偏偏经由唇齿的过滤就变了味呢?姚寅不动声色地站着,实

则却恨不得毁了自己那张不争气的嘴。他不过是想结束冷战,想让她乖乖听话,在这非常时期老老实实

待在将军府里,甚至想求她尝拭着为他改变一次,哪怕只有这一次。

可只要一触碰到固执又倔犟的眼神,他便会仰制不住地想到那一晚,琉阳的城搂上,她是不是也曾

用这种目光,豁出自尊与骄傲,对苏步钦说出那些话?

她到底还是马他太过神化了,那样的场景之后,她还要奉送上一次次的婉转拒绝,要他怎么继续维

持住君子气度,忘记尊严,依旧甘心做她受伤时中会想到的避风港?

“不想纵容就不要纵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来管我!刚好我也承受不起任何利用了!”

姚荡气呼呼地吼出这番一直憋在心底的话,摔门而出。

姚寅傻愣在当场没了及应。利用?这两个字让他背脊发凉,本想将那些难堪的无奈之举永远深埋成米米,结果,她还是知道了吗?

所以,他不再是姚荡曾经放纵依赖的哥,或者在她眼里他变得比苏步钦更可怕了?以至于她抹杀掉了他过往所有的好,最后毫不稀罕地问他一句——最好船远都不要再来管

我。

“姚四爷?姚四爷!”边上丫繁满含扭忧的唤声越来越响,“小姐跑出去了,您快追去看看吧,她从来都没出过府,万一出了什么事……”

去他娘的!狗屁!一堆疯子!

一堆平日里被压抑着不敢飚出的脏话,此刻,仍旧只是悄无声息地在姚荡肚子里翻滚。

她不假思索地奔出了将军府,冲动得只想逃离这种被人掌控限制着的生活,哪怕她很清楚根本就逃

不远,很快就会被揪回去继续那种刻极乏味的日子,放纵呼吸片刻也好呀。

在这种时刻,姚荡所能想到的全市委屈。

她不懂为什么会有“惊喜”这个词儿存在。分明,近来她的日子只有惊全无喜可言。抄家,非她所

愿,可面对六姐他们的指责与埋怨,偏又无从驳斥:在她还惊魂末定的时候,又忽然说她非姚家所出。

认爹,搬进将军府,顶受着如今那位将军夫人可怒不可言的眼神生活,这些她令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只

因为她在乎的那些人希望她这样。就算明知道和四哥之间难回到从前纯粹无暇的关系,她也认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血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把她身上所有的利用价

值榨干了,最后就不能顾及下她的意愿吗?他们纯粹是按照均国大家闺秀该有的调调,自说自话地在她

身上炮制。

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血有ròu的感情,她只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按部就班便好。

口口声声为她好,事实呢?他们想要的不是真正的姚荡,而是个不该哭的时候不哭、不该笑的时候

不笑、出门不会丢脸露人口实的傀儡。

如果这一切只是这位将军大人的想怯,她不置可否,毕竟对她来说那本就是个没有感情成分的

“爹”。

偏偏最卖力想将她扭曲成理想形象的人是四哥,一个她以为令天下最了解她的人。

第二十章故人叹

芙蓉街是均国都城里较为知名的街市,恰逢早春赶集的日子,无数小摊井然有序地沿街排列,阵阵吆喝声交汇成独特的市井气息,也吸引了不少城中百姓,连同周遭的酒肆、书坊、成衣铺……生意也好了许多。

一阵踢踏马蹄声由远及近,驾车人急速挥鞭,不做任何停留,冲进人头攒动的巷子里。

沿途惊拢了不少路人,也招来了不少非议,可那个驾车的随侍是视而不见。

直到车里忽而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停一下。”

“嗯?”虽然有疑虑,随侍还是急忙勒住马缰,受了惊的马儿抬起前蹄嘶狂鸣了几声。

是个很不漂亮的停车动作,不过好歹还是停住了。

“我想逛逛,你先回吧。”被黑色窄袖包裹住的手撩开了车帘探出,紧随而至的还有道不急不缓却又透着不容置嚎的勒全。

“可是爷,时辰差不多了,还是别耽误了……”

同声,他冗自弓身钻出马车,漂亮的指节扶平黑袍上的褶皱,举止间透着股散漫又不易亲近的气息。那是张很漂亮的脸,精致的五官搭配得甚好,恍若名家画才走出的少年。然而身旁那家赌坊里传来的细微抽气声,却并非因为他足以让人屏息的容貌,而是源自他那头招摇的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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