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州巡抚文璐廷也穿着官服走进来,脸色沉重。
"我阿爹呢?"
空桑问文璐廷。
"已经在牢狱中了。空桑,你糊涂!"
文璐廷真的有些痛心疾首。
"你还想说什么?"温竟和笑容可掬。
"没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何况是真心要陷害。
牢狱从来就是黑暗残酷的地方,温竟和走过来的,看见叶空桑单独坐在一个小监牢中,右边是墙壁,而他的左边则是隔壁伸过来的几双肮脏的手臂,他们似乎要抓住叶空桑银白色的袖子,可是总也抓不到,一直挥舞着。
叶空桑闭着眼睛,手上带着镣铐。
"空桑,我来看看你。"
让人打开了牢门,温竟和站在外面,他轻声说,"你真不适合这样。"
"温大人,既然来了,就摆明车马,别废话了。"
他轻轻摇头,"我就不明白,你们父子两个都是聪明人,怎么就是脑后生反骨,这么不识大体呢?"
"我们怎么敢?谁不知道,现在的大郑国,姓温。如今郑王才六岁,一切朝政都是温太后把持,温家真是一手遮天。"
"那你还不要命的上血书给郑王,结果被那些号称帝师的老东西们好一顿的折腾,要弹劾东阁大学士温芮。结果呢,朝廷依然如此,天还没有塌。"
空桑没有理他。
"我本来不想来新州的,不过,......"温竟和眼神复杂,其中包含了一些下作的想法,"看到你还算有收获。空桑,我没有见过比你还好看的人。"
叶空桑忽然睁开了眼睛,不屈和厌恶看了一眼温竟和,又闭上了。
"我知道你是一匹烈马,这样才有意思。"
"我不这么认为。"
空桑话音不落,忽然一道红光射在温竟和的咽喉处,刚开始他只是感觉有些温,马上变成了灼烫,他大叫一声,就看见叶空桑自己站了起来,把手上的镣铐抖落了,而他的手中拿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面的红色宝石闪动着光芒。
"莲德,他死了。"
叶空桑看了看脚边的尸体,对旁边黑暗中的人说话。
赵莲德看了一眼,拉起叶空桑向外走,"有人接应,你快走吧。"
"我爹呢?"
"叶大人不肯走,他说自己没有罪。"
果然到了牢房的门外,守卫倒了一片。
"那我也没有罪过,为什么要我逃走?"
"杀了钦差大人,你想在这里等朝廷下的圣旨来杀你吗?"
"不,我不能自己走,我爹肯定会被我连累的。"
"会有人救他的。"
"会有什么人?"
赵莲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莲德,你说实话,今天晚上我去王家的事情,还有那一箱子在总兵府起出的黄金是怎么回事?"
去王家的事,只有心腹知道,况且还是临时决定的,而总兵府也不是人人能随便进来的,那也应该只有心腹能进来,而这个心腹就只有赵莲德。
"是我让他做的。"
黑暗中一个清澈的声音,叶空桑回头一看,看见了龙貉清澈的眼睛。
"殿下。"
赵莲德跪在他的面前。
"去做你的事去吧。"
赵莲德行了礼,几下就消失在夜色中。
"你,......"
空桑刚说话,龙貉一把抓住他的手,"这里马上就会乱起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翻过城墙外面就是海边,龙貉一松开抓着空桑的手,空桑反手就打了龙貉一耳光,隐约的月光下面,龙貉原本白皙的脸颊上突现出手指红色的痕迹。
龙貉也急了,像所有十七岁的少年那样好斗,趁着空桑脚步和手脚都不伶俐的时候用擒拿手几下子就把他打翻在地,按在沙滩上,空桑手中的匕首也被他踢飞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打过我,你伤了我两次!"龙貉非常生气,他几乎是冲着叶空桑吼叫的。"别以为我那个时候让着你,好像我打不过你一样。"
空桑不说话,脚尖踢起一捧沙子,迷了龙貉的眼睛,龙貉手下一松,空桑反手抓住龙貉的臂膀,想要压制他的动作,结果还是被龙貉翻身压住了,虽然眼睛有些不舒服,但是空桑还是被他压的无法动弹。
"我讨厌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空桑忽然说的这句话让龙貉一愣,忽然很想下掐断他的脖子。
"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让赵莲德把你的匕首送到牢房中,你以为今天晚上你能活过去吗?那个温竟和可以用各种恶心的手段折腾你,或者只是把你投到那些恶狼的监牢中,你就知道即使是死亡都无法抹杀的屈辱是什么了!"
"我讨厌你!"
空桑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龙貉,不远处的黑色的海浪一波一波翻动着,这些让龙貉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