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咬痕,到现在,还留着呢。
林清缓缓步入那华美的轿子,身边那一脸机灵的小侍问道:“四爷,还去那里么?”
林清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微微颔首。
无人知晓,李四爷每隔几日,便会到城尾的巷口。那处可是贫民的地方,杂乱得很。
那华美的轿子停在一边,可是引人注目得很,林清只道:“你们在这儿等。”那随从也不多说什么。李四爷的事儿,怎是他们能够过问的。
林清走了半刻,过了一个巷口,便能隐隐瞧见那小摊子。
只见,一个模样干凈的少年正在搓揉的面团,神板子极瘦小,露出的手肘尽是烫伤的疤痕,旁边的桌子有几个正在吃面的客人,都是些穷人。
林清静默地瞧着,瞧得出神,瞧得……没了魂。
霍地,那少年怪叫一声,竟是在使刀子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手。林清大震,走前了一步,又硬生生退了回来,看着那少年隐忍着痛,眉头全都皱在一块儿。
林清咬着下唇,一双柳眉缓缓纠结在一块儿。
只是,一个挑着桶子的黝黑妇人从远处走来,瞧见少年割伤了手,忙是上前,小心地给他料理,又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不知说了什么,把少年逗得笑了出来。那妇人亦是微微一笑,那模样也好看了几分,抬起袖子给少年抹汗。
转角处的美艳男子沉默瞧着,那吃面的客人对着这对怪异的夫妻笑道:“阿尚的厨艺也是越来越好了,脑子是不好,可也是顶有用的。”
那妇人倒是朗声道:“我家阿尚会的可多着呢。”李尚硬是给他们逗得喀喀直笑。
林清全瞧进眼里,深深看了眼少年的笑颜,徐徐转过身。
“啊--啊!清儿!嗯!啊……”帐内交缠的身影,伴随着暧昧的水声。那在上方的美艳男子极是快速地律动,身下的妇人面色娇红,一双玉腿紧紧扣着男子的腰身,跟着晃动。
林清微微垂眸,也没看着身下的妇人,眼神逐渐迷离。
。……
李……李傻儿……
“清儿!慢……嗯!慢!啊啊--”
那一夜、那一夜、那一夜--
从不曾如此快活、从不曾如此痛苦。
到现在,他依旧无法忘怀,那少年稚嫩的身躯,还有体内的温暖……
他的……他的小傻子……
小傻子……
“嗯--”低吼了声。
缓缓从榻上起来,身后的妇人却徐徐搂了上来,道:“清儿--赐儿的事儿,办得如何了?”林清听闻,微微一笑道:“娘亲,这事儿……不太好办。”
妇人忙坐了起来,低声道:“这……清儿难道没什么法子么?”
林清回过首,见徐氏一脸懊恼非常的模样,安抚道:“二哥捅的篓子,可不是小事,这朝中大人的事一争起来,可要人命的,现在二哥的岳父已经入了天牢,二哥怕是幸免不了……”
“那可怎么办呢!清儿!你得想想法子啊…要是连累的咱们家……”
徐氏顿时急了起来,不知是真的担心儿子,还是怕这李家的万贯产业付诸流水。
林清听闻,轻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清儿快些说说!”
林清道:“可是,怕有些为难娘亲了……”
“清儿这是什么话!快和我说说!”
林清绝美一笑,俯身在徐氏耳边,轻声道了一句。
李家在一夜之间,忽然破败了下来。
这是极其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李二少爷李赐入狱秋后问斩,李家也不晓得怎么搅的,居然在官盐里掺和了沙子,这一切交易事项任何凭据,上头都有着徐氏亲手印下的指印,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没了做官的儿子,李家真真正正失去了靠山,案子一定了下来,李家的万贯产业全数让官府充了去。
那富贵万般的李家一夕之间从云端摔入谷底。
徐氏被押入了天牢,一心一意盼着干儿子给她解围--李家上上下下全出了事,就林清这一个外人逃过一劫,徐氏怎不巴巴盼着他给自己弄出这鬼地方!
然而,徐氏在过了半月的非人岁月,到底还是瞧见了林清。
只是,如今这林清,可再不能同以往相比。
“清儿!清儿!”徐氏瞧见一身华贵的林清,只道他真有了法子,心中极是欢喜。只是,唤了几声,见林清远远站着,斜睨了自己一眼,冷笑几声。徐氏隐隐觉得不对劲,林清倒是缓缓走上前来,看着一身狼狈的徐氏。瞧那夫人一头杂乱,脸上脂粉未施,那平日掩去的斑斑点点如今可真是一览无遗。
“清……清儿?”
林清轻瞥徐氏一眼,低声道:“干娘,让您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