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我错在先,不该胁迫她服侍于你。子明放心,解毒认人之后,她若是想回到京城,我自会将她带回来,她若是想回邓家寨,我也会放她走的。”
说话间,江慈一手抱着把枯枝,一手用衣襟兜住些野果沿着湖边走了回来。
裴琰望着她渐渐走近的身影,微笑道:“子明这回肯为了江姑娘回来,倒是出乎我意料。”
崔亮怔怔地望着江慈,良久方轻声道:“是我有愧于她,我枉称男子汉大丈夫,其实,不论心地、处世和胸襟,都及不上她。”
裴琰点了点头:“我也未想到,她竟在你面前未露丝毫风声,让我真以为子明是心狠之人,不顾她的性命而偷偷溜走。”
“那日我借机探了一下你的脉,知你并没有受伤。我以为她一无关紧要的乡野丫头,你不会真取她性命,我走后,你自会将她放了的。”崔亮目光凝在渐行渐近的江慈身上:“她不但未露丝毫风声,还活得这般自在豁达,她心地慈善,纯真洁净,比我们这些七尺男儿,还要强上几分。”
他收起钓杆,取下一条鲫鱼,一松手,眼见那鱼在草地上翻腾着跃回湖中,缓缓道:“相爷,希望你说话算话。你看,有些鱼虽上了钩,要是拼死一跃,还是能回到水中的。”
江慈边唱边行,走到崔亮身边,将枯枝丢下,从衣襟兜中选了几个好点的果子,递给崔亮:“崔大哥,先吃点青果,填填肚子。”
崔亮笑着接过,咬了一口,连声道:“唔,好甜!”
江慈再选了个红点的果子,正要送入口中,却见裴琰笑得极为和悦,望着自己,她犹豫了一下,终慢慢走至裴琰身前,将手中野果递了出去。
裴琰看了她片刻,并不伸手。江慈微恼:“知道相爷身子金贵,嫌我的果子不干净,不吃拉倒。”
她正待收手,裴琰却右臂轻舒,将她衣襟中的野果悉数揽过,拈起一枚送入口中,那股清甜香脆让他眼睛一眯,片刻后向江慈一笑:“谢了!”
当夜,风云骤变,北风凛冽,下起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寒风夹着雨点哗哗而下,击打在窗前檐下。崔亮整晚无法安睡,到了子时三刻,索性披衣出门,站于廊下,长久地凝望着江慈居住的厢房,听着扑天盖地的雨声,直至双脚有些麻木,方才返房。
江慈天未亮便被唤醒,迷迷糊糊中,崔亮撑着油伞将她送上马车。暴雨斜飞,将她的衣裙下摆淋湿,她觉得有些寒冷,钻入车厢,见裴琰轻拥狐裘,手中握着本书,依于软榻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她正待回头唤崔亮上车,马夫长喝一声,车轮滚动,她忙站稳身形,急道:“崔大哥还没上来。”
车内陈设精美,还放了一个小炭炉,裴琰靠在软垫上,懒洋洋道:“子明不和我们一起。去,给我沏杯茶。”
江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仍将小铜壶放在炭炉上,待水烧开,斟了杯茶,递至裴琰身前。
裴琰从书后抬眼看了看她:“不知道要先将茶盅烫热,将茶过一道,第二道再给主子奉上吗?”
江慈无奈,只得又照他的话做了一遍。裴琰伸手接过茶盅,瞥了一眼江慈,见她似是衣衫单薄,裙摆又被雨淋湿,正跪于炭炉边,身子有些发抖,嘴唇也有些苍白,不由眉头微皱,拍了拍身边软榻:“过来。”
江慈摇了摇头,忍不住问道:“相爷,我们这是去哪?”
“你坐这里,我就告诉你。”
江慈好奇心起,爬起来坐于他身边。裴琰猛然坐起,俯身将她被雨淋湿的裙摆撕落,江慈大惊,急忙捂住露出来的小腿,怒道:“你做什么?!”
裴琰一笑,右手击向她的额头,江慈忙伸手格挡,他再将手一拨,江慈被拨得身形后仰,倒于榻上。晕头转向间,“呼”地一声,眼前全黑,被什么东西罩住身躯。她手忙脚乱掀开面上之物,定睛细看,才发现竟是裴琰先前拥在身上的狐裘。
眼见裴琰嘴角隐带捉弄的笑容,而自己的裙摆被他撕落,小腿部分□在外。江慈跃下软榻,将狐裘重重地掷向裴琰,转身便欲拉开车门。
裴琰抓起身边茶盅轻轻掷出,正中江慈右膝,她腿一软,跪于地毡之上,心中羞怒难言,紧咬着下唇,死死地斜望着裴琰。
裴琰唇边笑意渐渐敛去,冷声道:“真是不知好歹的丫头!”
见江慈仍是跪着,他将手中之书掷下,俯身将她拖起。江慈欲待挣扎,却被他按住腰间穴道,抱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