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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迢迢(92)

裴琰拉过一床锦被盖于江慈身上,又用狐裘将她围住,见她仍是满面羞恼地望着自己,冷冷一笑:“你若是病了,谁帮我去认人?!”

江慈心中一凛:难道,卫昭已经布好了局,大闸蟹现在要带自己去见那个姚定邦吗?!可不见他给自己传个信啊,自己怎么会知道谁就是那个姚定邦呢?她想到这事,神情便有些怔忡,裴琰不再理她,自顾自地看书。

江慈觉身子渐渐暖和,她本是在睡梦中被唤醒的,马车摇晃间,渐觉有些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不多时,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裴琰将手中之书慢慢放下,望着江慈渐转红润的面颊,笑了笑,替她将滑下的狐裘拉上,拢在她的肩头。又敲了敲车壁,一名侍从掀开车帘,裴琰轻声道:“去,让人送几套女子衣物过来。”

江慈睡到辰时末才醒转,睁开双眼,见裴琰仍在看书,而自己身边摆着几套衣裳,明他之意,却又不好当着他的面换衫,索性便闭上双眼,假装仍未睡醒。

过得片刻,她听到裴琰敲了敲车壁,马车停稳,他似是跃下马车,将车门紧紧关上,车外人声渐低。她忙手忙脚乱地换过衣裙,跃下榻来。刚在马车另一侧的软凳上坐定,裴琰上车,瞄了她一眼,马车重新向前行进。

裴琰躺回榻上,看了眼脚边的狐裘,又看了看江慈,面色阴沉,将狐裘拎起,便欲丢出车窗。

江慈忙扑过来将狐裘抢到手中:“这么好的狐裘,丢掉做什么?”

“脏了。”

江慈一噎,控制住心中的气恼,面上笑意盈盈:“相爷,反正你不要了,送给我可好?”

裴琰并不抬头,轻“嗯”一声。

江慈笑着坐下,轻轻抚着狐裘,嘴里念道:“这么上好的狐裘,丢掉太可惜。黄婶家中的大黑狗要下狗崽了,我将这狐裘带回去,垫在狗窝里,给小狗崽们取取暖,再好不过了。”

裴琰手一颤,这书便再也看不进去,冷声道:“给我倒杯茶。”

江慈想好了对付这只大闸蟹的招数,一扬头:“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为什么老是指使我做事?让你的丫鬟们倒好了。”

“你没见这车里没别人吗?何况这次,我也没带丫鬟。”

江慈面上装得甚为气恼:“那也不代表我就得服侍你,那解药大不了我不要,反正贱命一条,我受你欺负也受够了,你也别想我替你听声认人,咱们一拍两散。”

裴琰放下手中之书,坐到江慈身边,面上似笑非笑:“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那你想怎么样?”

江慈慢慢向后挪移,口中道:“我服侍你可以,你不得欺负我,也不得把我当奴才般指使。”

裴琰再靠近她几分,悠悠道:“什么叫做服侍,什么叫做欺负,我倒是不懂,江姑娘可得教教我。”

江慈退无可退,眼见那可恶的笑脸越来越近,运力推向裴琰前胸。裴琰右手插入她双臂之间,左右轻点她腕上寸半之处。江慈顿时失力,双臂垂下,身子失去平衡,“啊”地一声向前一扑,扑入裴琰怀中。

三五、作茧自缚

裴琰伸出右手将她搂住,大笑道:“原来这就是江姑娘所说的服侍之法,倒是新鲜。”

江慈急欲挣离他的怀抱,可双臂失力,裴琰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右手竟按住她的腰腧穴,让她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得无力地伏在他怀中,鼻中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渐感头晕,情急之下,泪水夺眶而出。

裴琰笑得极为得意,他得离京城,甫卸重任,又有这有趣的“小玩意”让自己时不时调弄一下,只觉此时竟是这段时日以来最为开心放松的时刻,一时舍不得松开手,直至感到胸前之人泪水沁湿了自己的衣衫,才渐收笑声,放开江慈。

马车似是碰到了路中的石子,轻轻震了一下,江慈长长睫毛上挂着的泪水啪啪掉落。裴琰笑容渐敛,解开江慈手臂穴道,见她仍是低头垂泪,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好了,逗你玩的,我也没真把你当丫鬟,你不愿做,不做便是。”

说着他转身自己沏了杯茶,见江慈仍在抽噎,将茶盅递到她的面前:“喝口茶,此去长风山庄,有好几天的路程,不要斗气了。”

江慈抬头讶道:“我们是去长风山庄吗?去那做什么?”

裴琰见她面上泪迹未干,偏面上一副好奇神色,笑道:“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十一月初十武林大会,选举新的盟主,我带你去赶这场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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