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从那日以後德札便再也没有跟图奔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不曾碰触,图奔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被躲着竟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自己竟半个月没有机会和德札说上一句话。
每日公事办妥便出现在德札的府门外,却没有一次被允许进入。对他图奔从来不设防如入自家的金盔将军府,第一次变成了根本无从进入的禁地。
烈日在头顶上张狂,草原上的风沙越过了城墙像利刃一样肆虐着身体,许多日以来的疲惫从身体一直蔓延。
图奔晃了晃,靠在了门口的石狮上,抬起头,呆呆的望着惨白的上空。
润物无声(美强、年下、生子)7
7
熟悉的声音。
连他坐骑的马蹄声都变得如此熟悉,抿了抿唇,冲着行仗便冲了过去。哪怕前面是一群距离自己不足一丈的狂奔着的开道骑兵。
“四王子?!”
一声厉呼让马上的德札陡然回过神来,视线里突然出现面色惨白的图奔,心口一阵抽搐般的钝痛。
拼命的勒紧缰绳,却看见他摇晃着身体倒下,德札的眼睛一下充血变得通红,从马上跃起,几乎在瞬间将图奔抱在了怀里。
“图奔!图奔──”
看着怀里的图奔才知道几日来强忍着不见的残忍,碧蓝的眼睛和灰色的头发都已黯淡无光,颧骨高凸,再也不见往日的风采神韵。
丹田气息乱作一团,胸口气血怎麽也抑制不住,不停地上翻,终於忍耐不住一口吐了满襟。淡色的袍子顿时染得鲜红。
图奔怎麽也没有想到,醒来的地方竟是德札的金盔将军府。
德札也没有想到,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竟是那个又恨又爱的图奔。
眼睑还只是动了动,图奔就瞪大了眼睛,几个时辰以来便一直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德札,哪怕再细小的动作仿佛都能察觉。
“我、我去叫大夫!”
“不用。”
德札一把拉住了图奔的手,沈声道:“这样的小事还要惊动大夫,岂不让人笑话。”
说完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略带尴尬的瞥过头。
“德札哥哥……”
委委屈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德札连头皮都开始发麻。从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声音,每次做了错事後都会这样喊着自己“德札哥哥”,而这样的声音竟在不知不觉中已有了男人长成後的润色。
“唉……”
长长叹了口气,德札慢慢地转过头,却不知看向图奔的视线满是无奈般的宠溺。
“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我会负责!”
响亮的声音打碎了德札的话,晶亮的眸子好像瞬间收起了泪花,年轻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请嫁给我,德札哥哥!”
屋内寂静得没有一丝的波动。德札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可以将自己灼伤,而那胸口跳动的声音、大得令人羞愤。
“在德札哥哥的眼里,或许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可是,我希望德札哥哥从今以後能用看待男人的眼光来看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长成德札哥哥认可的男人!”
图奔像是担心图奔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一般拼命的说着,不留给德札任何开口的机会。脸颊涨的通红,耳朵更是红得快要透明一样,粉色的嘴唇一开一合。
润物无声(美强、年下、生子)8
8
整日恍惚,心乱如麻,德札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时,更令人震惊的消息险些让德札再喘不上气来。
“将军,已经快两个月了。”
当太医这样告诉德札时,德札觉得自己就应该立刻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再见不到任何人。
尽管身边的那个男人跟孩子一样一蹦三尺高,大声欢呼着唯恐天下不知。
“小点声音!”
“德札哥哥,你有了有了!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闭嘴。”
“天呐,尽管一举得男,德札哥哥你果然是最棒的!”
“你给我闭嘴!”
一旁太医的忍俊不禁让德札又羞又恼,恨不得立刻封上图奔的嘴,可那张嘴却越咧越大,那翘起的嘴角似乎都快要弯到天上去了。
“德札哥哥是我的了!德札哥哥是我的了~”
“你再说一遍?”
“德札哥哥,我会对你负责的!德札哥哥是想先大婚还是先把孩子生下来?不过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德札哥哥的!”
图奔一句紧接着一句,一句比一句让德札抓狂,好像头顶就快要生起嫋嫋白烟,骂人的话也被噎在喉咙里吼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