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小钩没好气地踹他:“谁要当你娘!”
李小楼无语。
牙尖嘴利的土耗子又回来了,李大俊杰识相地不去搞那口舌之争,只心底,一片欢喜。
“任小五,你别动人家!”李小楼只听勾小钩一声吼,然后那什么冰什么灯就被塞进了自己手里,再看土耗子,早三步并作两步奔棺材而去。
那厢任五腰还没弯下去,听见勾小钩的警告,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只能动明器不能动死人,知道你的规矩啦,我又没打算碰他俩。”
勾小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那你吱一声嘛。”
任五耸耸肩:“我看你哭得正伤心……”
勾小钩踹他。
任五乖乖闭嘴。
主墓所在的地方并非人工开凿,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显然墓主人下葬前是仔细找人看过风水的,所以前面铺了那么多墓道,建了那么多墓室,只为最后通到这里。经过百年的河水侵蚀,溶洞已然自成一派。无数造型优美的石头,或拔地而起,或吊在空中,俨然鬼斧神工的地下宫殿,尤其是在此刻,应着流萤灯的光芒,美轮美奂。
李小楼对棺材里的东西不感兴趣,反而觉得手里的灯很稀奇。明明那么小一盏,却豁然亮了整个厅堂。他记得,一开始勾小钩就是为下来寻灯,说什么能消灭他身后各种不干净的东西……啊呸!他行得正走得直哪有不干净的背后冤魂!
“李兄,你愣着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老白和温浅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该浏览的风景都浏览完了,又着实对往生者棺木毫无向往,故而过来跟自己搭话儿。
李小楼笑笑,本想敷衍两句,哪知话一出口却变成:“以后打死也不让他干这行当了,九死一生的。”
老白温浅齐齐出声:“以后?”
李小楼也吓着了,他是这么想的没错,可他没打算原样说出口啊。这,什么情况?
见李小楼发愣,老白却笑了:“得,你这心意我马上告诉小钩,保准儿他能乐三天三夜。”
“不用,我自己跟他说……啊呸!这什么破灯!”李大侠总算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被那灯光笼着,他就编不成瞎话儿,真就是想什么说什么,半点没偏差。
土耗子弄来这到底什么鬼东西啊!
“老白,让李兄自己弄吧,我瞧他想得挺明白。”温浅似笑非笑,淡淡调侃。
老白忙不迭点头附和:“看出来了,敢说敢作敢当,是条汉子。”
李小楼在心底翻了无数白眼,想说承蒙夸奖,又怕不受控制秃噜出实话,索性抿紧嘴唇,装没听见。
那厢勾小钩和任五已经从棺椁里拣出多样东西,都是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玉饰,还有几颗硕大的夜明珠。
“老白,温浅,你们过来挑挑,看想要什么东西——”勾小钩转头过来,冲这边喊。
老白温浅不约而同的摇头,有此经历足矣,况且他俩也不缺银子。
勾小钩倒也没强求:“其实除了那灯,也没什么正经宝贝了,等下回咱们再钻土的,肯定给你俩寻些稀罕物!”
老白温浅面面相觑。还有下次?勾少侠你自己玩儿去吧……
暗河隐匿在溶洞深处,看不见踪影,甚至连水声,都要侧耳去听,才能依稀辨别。可清凉的水汽,却随着风被一点点送过来,吹得人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溶洞内的光忽然暗了下去。
勾小钩正擦拭着一尊小型的鎏金佛像,觉得不对,抬眼去望,就看李大牛背个手四下溜达呢,好不惬意,而寒冰流萤灯则被放置在不远处的地上,火光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熄灭。
勾小钩觉得奇怪,便放下佛像走过去看,只见块状的油脂并未燃掉多少,甚至可以说几乎毫无变化,灯芯也是一样,没短,没断,完好如初,可就那火光,忽明忽暗,飘飘摇摇。
“李大牛,”勾小钩搞不清楚头绪,下意识去喊某人,“你过来瞧瞧,咋回事儿?”
被土耗子这么一喊,李大牛也发现了异样,一边念叨着“连个灯都弄好不笨死你”一边走过来,却不想还没伸手,灯芯忽然又亮起来,仿佛比之前还耀眼。
勾小钩愣住,看看灯,又看看李小楼,后者也一脸迷茫:“我啥也没干!”他不过是嫌那灯太过诡异,不乐意举着,便放到了地上。
“大牛,你后退几步。”勾小钩忽然说。
李小楼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照做。
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