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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风目力有限,即便眯起眼睛仍旧只能看个大概。
不过是个亲兵,用不着他结实。
姜南风哂笑,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转而仰头看向夜空中的一弯新月,心里琢磨起萧燧从朝堂到来给他做护卫的巨大变化——萧燧之前一脸愤愤不平,但自从做护卫起,始终周全礼数。
看来萧燧身边有高人指点。
可这个人萧燧没带出来。
有趣!
萧燧从小到大都过得太舒坦了吧?离京时居然敢把这么有用的谋士单独留下,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萧燧艺高人胆大。
姜南风又坐了一会,靠着窗框迷迷糊糊地阖上双眼,被他披在肩膀上的狐裘从臂弯滑落,拽散了领口,露出姜南风肌肉紧实的臂膀。
与他平日文弱书生气质截然不同的强壮身躯。
篝火前的人影却在姜南风看过去的瞬间猛然抬起头,精准捕捉到了他的所在。
小半片胸膛和蹬在窗框上的脚都白得刺眼,萧燧小声嘀咕:“睡在窗户上?世家公子都什么臭毛病。”
但孤身在篝火前坐到半夜,见狐裘都要顺着窗户落到地上了,萧燧到底还是从原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外,一股脑把狐裘裹到姜南风身上,然后手上一用力,将人推回房间里,飞快紧挨着窗户下的一段墙壁蹲到地面上。
下一瞬,姜南风从梦中惊醒。
“……原来是睡着跌下去窗台了。”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环境,姜南风合拢窗户。
萧燧蹲在窗外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发现。
第15章 臭男人
阳光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出驿站轮廓,侍女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脚下轻若无声的来回进出几次,躺平周慧和姜南风今天要穿的衣袍,再准备好洗漱用的温水,终于轻声唤醒两位主人。
姜南风姿势僵硬地从睡榻坐起,脖子疼得厉害。
他知道自己落枕了。
姜南风任由见微服侍着换衣洁面,随便用了几口朝食之后,终于忍不住要求:“随军的大夫呢?请他来为我舒展筋骨。”
见微顺着吩咐离开,过了片刻,见微一脸为难地回来,轻声回答:“大夫请公子稍等,他给二殿下熬好汤药就过来。”
姜南风动作停顿,捂着脖子扭头:“嗯?萧燧病了?”
见微:“是,据说二殿下腹泻不止,到了清晨亲兵去请大夫的时候,人已经虚脱了。”
“罢了,萧燧急病病重,让大夫先给他治着吧,我昨天才让人送饭过去,他就腹泻,要是真死在路上,别人还当是我害的。”姜南风只能无奈摆手。
话虽如此,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
姜南风难受地梗着脖子,勉强又往嘴里塞了几筷子饭菜之后,示意将饭菜撤了。
姜南风继续打听:“就萧燧一个腹泻的么?还是军中其他战士里也有相同症状的?”
见微笑着说:“奴婢就知道殿下肯定想知道,都问过了,除了有两个贪肉的吃多了好的滑肠之外,就没了。不过他们拉空了肚子就好了,不像二殿下,反反复复折腾。奴婢特意瞧了一眼,二殿下脸色煞白,似乎挺严重的。”
姜南风纳闷:“只有萧燧一个拉成这样的,真是怪了。”
主仆两人正猜不出到底怎么回事,随行的大夫已经背着药箱过来。
问清楚姜南风是因为睡姿不良脖颈落枕了,老大夫托着姜南风的头,揉了一会脖子,然后搬着他的脑袋摇晃几下,“咔”的一声,僵硬和疼痛都消失了。
“有劳吴大夫。”姜南风起身道谢。
吴大夫对于能够经历数位枭雄不倒的母子哪敢轻视,立即回礼:“姜候多礼了,这本是草民份内之事。”
姜南风顺势道:“听闻二殿下染病,病情严重吗?若是缺药材,只管开口,玉鹤带了不少名贵药材。”
吴大夫摇头苦笑:“药材不缺,不过,老朽还真有一件事情想求姜候。”
姜南风:“您说。”
吴大夫凑到姜南风耳畔低声解释:“二殿下是喝了不干净的水才坏肚子的,吃药不吃药也得缓两三日。正所谓‘好汉经不住三泡屎’,二殿下拉的腿都软了,没办法骑马。姜候,您的马车宽敞……”
姜南风了然:“无妨,我让人把棋盘拆了,请二殿下的亲兵把他抬上车吧。”
吴大夫行礼致谢,赶紧出去通知萧燧。
姜南风:“知著,你知道我那个白玉台怎么拆,带人把棋盘撤了,小心点,别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