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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著:“奴婢明白。”
不多时,前来护送的萧家将士就看到连着底座的一整块白玉棋台被两名内侍小心翼翼地从车厢里搬出来。
炽烈的阳光下白玉如羊脂,直接把萧燧的手下全都看直言了。
“老天爷呐,玉居然有这么大块的?这得值多少钱呐!”刘虎瞪得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萧燧抓紧长刀,强靠着自己的双腿站在地上,语气虚弱地责备:“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区区一块玉罢了。”
“‘一块玉’?将军,那、那——么大‘一块’啊!”刘虎双手张开画了个圆。
萧燧撇开脸,视线扫过车队,又看到面前走过去五人一队的宫女,每个宫女都抱着一条皮毛做的褥子。
萧燧伸手阻拦:“你们拿的什么?”
宫女行礼,垂首回答:“奴婢奉公子命令,送褥子进车厢。”
回答问题后,宫女鱼贯入车厢,垫平车厢,重新铺床。
萧燧冷哼:“一个大男人,居然睡这么厚的褥子,真是……”
正念叨着,正主就来了。
姜南风站在萧燧面前,伸手向车厢内:“二殿下请,快进车厢里歇息吧。”
萧燧手一滑,险些脱力地摔在地面上。
他用力扯过吴大夫的衣襟,咬着牙问:“你说给我找个地方歇着,就是这里?”
吴大夫:“对啊!”
车队一共就这么两驾有棚顶能休息的车,剩下全是装箱子的货车,哪能让人躺下休息。
萧燧和吴大夫的眉眼官司被姜南风看在眼里,他心中好笑,脸上却不露痕迹,依旧端着客气的笑脸,对萧燧左右吩咐:“二殿下病着呢,快送他上车歇息吧。”
萧燧依旧想要拒绝,奈何形势比人强。
他直接被两个亲兵架着塞进车厢,按到皮草堆里了。
……又软又暖,确实挺舒服的。
萧燧闭嘴,不再反驳了。
过一会,姜南风上车,连应酬都免了,直接躺在萧燧身旁的空位。
原本宽敞的车厢一下子变得逼仄,萧燧不自在地往车壁的方向蹭了蹭,确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半尺,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护送魏王后,车队速度本就缓慢,再加上萧燧这个病号和明说要在车上补觉的姜南风,前进的速度就更加缓慢了。
不出意外的,当天夜里连下一个驿站都没赶上,只能在外继续支帐篷了。
宫奴照旧由知著带着出去寻找干净水源,军士们挖坑埋锅生火,等厨娘做饭。
眼看一篓接一篓的精粮和火腿、山珍、熏肉等吃食从雕刻精致的木箱里掏出来,战士们心里已经留下尺长的唾液,帮着做杂活更尽心了。
一时间,宫中仆妇和萧燧的亲兵倒是相处融洽。
养足精神的姜南风睁开眼睛,对上萧燧观察他的视线。
姜南风挑高眉毛:“二殿下想问什么?”
姜南风心想,机会难得,萧燧无论如何也该向自己打探一些朝堂秘闻,为萧燧入主东宫增加筹码,没想到萧燧居然红了耳朵,提声反驳:“就随便看几眼,谁有问题想问你!”
姜南风:“……”
怎么跟个单纯孩子似的。
萧燧难道就不想住进上阳宫的东宫里,坐稳他嫡子该有的地位?
姜南风:“二殿下若是没有问题,玉鹤倒有疑问需要二殿下解惑。”
萧燧动了动嘴唇,好像想反驳,但在最后一刻憋住了。他点点头,“你说。”
姜南风:“我昨日让宫女准备烧开的热水了,不论喝还是用都足够,殿下为什么还会碰到不干净的水?你在外领兵多年,应该知道喝了脏水可能危及性命。”
萧燧看着姜南风的眼神忽然变得愤愤然,好像姜南风提出这个问题就已经侮辱了他。
姜南风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脏水是萧燧自己喝下肚的,能跟他姜南风有什么关系?
“你让太监送来你的茶具试探我,还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萧燧见到姜南风那副理直气壮的无辜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强撑着坐起身,用力扯过姜南风的衣领警告:“别以为长了一张好脸,又跟众多朝臣的关系越界,就能对我打歪心思!我萧燧虽然在军营里打滚,但也不是玩男倌养娈童的傻子!别对我玩两人公用一个杯子的脏把戏!”
腹泻之后遵照医嘱饿了一整天的萧燧做完这个动作,已经浑身冒虚汗了。
他又重重哼了一声,赶紧松开姜南风,躺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