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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57)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謝歸晏以為他是發現瞭自己,猶豫瞭番,還是轉瞭身。

岑嬰竟然在小聲地抽泣。

他的唇瓣被他咬出瞭鮮血,所以才沒有克制住抽泣聲,他低低落淚,剔透的淚珠從他眼側滑落額畔,將他兩邊的鬢發濡得黑濕。

真是……可憐。

謝歸晏躊躇瞭會兒,她現在惱得厲害,可從前出入平康坊多次,對這些暗自流通的髒酒到底有多傷身體多少有瞭解,而且岑嬰生疏笨拙,難得章法,已到瞭崩潰邊緣,太醫再不來恐留下隱患,於是她再三猶豫後,還是推瞭門進去。

清蘆館依水而建,水影搖曳,穿窗而落,岑嬰聽到動靜緩緩轉頭,睜眼看去,幾乎以為是湖中的妖精出水而幻化成謝歸晏的模樣,來誘惑他。

也真是難為他瞭,在這般失去理智的靡靡時刻,他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去把褲腰帶系上。

他聽到‘謝歸晏’發出瞭聲低笑,似乎在嘲笑他,這讓岑嬰著惱不已:“哪裡來的妖精,朕的身體是你能隨便看的嗎?”

“好,我不看。”

這水妖好生有本領,不僅模樣就連聲音也與謝歸晏一般無二,岑嬰努力地睜著眼辨認。

謝歸晏取出一方手帕,搭上,她靠過來時,身上的清茶香味幽幽,冷清而又帶著些許苦澀,這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味道讓岑嬰一怔:“是敏行嗎?”

他一時竟然忘瞭推開謝歸晏。

謝歸晏雙手搭著他的肩,輕輕將他摟在懷裡,一隻清秀的手覆上瞭巾怕。

岑嬰‘唔’出聲,眉頭輕皺,他剛想說話,謝歸晏就‘噓’瞭聲:“別出聲,你要是出聲,我就不幫你瞭。”

岑嬰眉頭皺得更深,卻不僅僅隻有痛苦。他雙手急急地環上謝歸晏的腰,那握窄腰仿佛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一抱就不肯再撒手,緊緊地貼著。

他渾身潮熱的汗意,斷斷續續的喘.息聲都留在瞭謝歸晏的身上,他鉆在謝歸晏的懷裡,緊緊地去貼她的臉,無骨貓一樣地去蹭她,好似這般就能如最消暑的飲子解去他下腹的暑熱。

屋外不知何時下瞭雨,明明方才是晴朗的天氣,太陽把地曬得燙熱,此時卻不知從何處扯過烏雲,捎下雨水,淅淅瀝瀝地淋過瓦房屋簷,將青綠的葦草澆得彎瞭腰。

謝歸晏撤回瞭手,她抵在岑嬰身前,想把他推開,可她不知這時候的岑嬰最黏人瞭,他緊緊地抱著她,討好地蹭蹭她的臉頰,語調軟軟的,像是在撒嬌:“敏行,我還很難受。”

他害羞無比:“過會兒可能還要再來……勞煩你再幫我一次。”

謝歸晏嫌他煩:“我讓人去請太醫瞭,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雨水耽擱瞭會兒,但也快到瞭。”

岑嬰就不高興瞭。

‘曉春色’的藥效應當還沒過去,所以就算他不高興,也沒什麼帝王的威嚴,瞪著謝歸晏時,雙眼雨濛濛的,眼角暈著桃色。

謝歸晏瞥瞭他眼:“看上去你還挺有精神的,好,那便容微臣來審審陛下。”

岑嬰的腦袋還暈暈的,分辨不出是非,但已經足夠讓他從謝歸晏驟然黑下的臉來,推斷出自身處境的不善。

他的目光開始四移。

謝歸晏一把握住他的腦袋,將他定在原處。

謝歸晏道:“你喝瞭什麼?”

“酒……”

“哪來的酒?”

“蘭陵給的……平康坊裡買的。”

謝歸晏快速在記憶裡搜刮瞭番,便想起瞭平康坊裡確實賣著一種名為‘曉春色’的酒,卻是一種髒酒,能讓男人雄.風大振,也能讓女人從貞女變蕩.婦。

謝歸晏心底漸寒,她仿佛從未認識過岑嬰,用一種陌生到極致的目光打量著他:“酒是你提上木船的,卻是新城親自斟給我,你們想讓我喝下,之後呢?給我安排瞭什麼人?”

她仍不能確定岑嬰是否察覺她的身份,所以小心試探。

岑嬰心虛無比。

即使腦子混沌的當下,他也知這是要命的問題,因此嗚嗚咽咽地推開謝歸晏,卷開床上的被子,躺瞭進去,又把自己卷成瞭個蟬蛹,隻把一個沉默又心虛的後腦勺留給謝歸晏。

有他這反應,謝歸晏也猜到瞭七八分,她冷聲道:“你前番還與我說對新城不滿,今日卻好得跟親兄妹一樣登門訪我,你若不是將我安排給瞭新城,我把腦袋給你。”

謝歸晏想清楚後,也出瞭身冷汗。

依著她對岑嬰的信任,那酒若無意外,此時當在她的肚子裡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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