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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19)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那一角的紅色補服依然不染塵埃。
岑嬰突然就恨起瞭謝歸晏。
紅塵萬丈,憑什麼隻有你可以不染塵埃。
*
太醫收好醫箱走瞭出來,等在偏殿外的謝歸晏忙迎瞭上去,細問岑嬰身體。
太醫道:“陛下頭疾愈發嚴重,雖然臣開瞭藥方,但隻能暫且緩解,要緊的還是好生靜養,少受些刺激。”
太醫走後,謝歸晏就問明洪:“陛下這回頭疾發作,究竟是受瞭什麼刺激?”
明洪近身伺候著岑嬰,就算當日平康坊他沒有跟著去,可是岑嬰在梨園聽的戲文指向性也忒明顯,他多少是有些猜測的,但是君王沒有發話,明洪不敢亂說話,於是隻好含糊應付。
“旁的事沒有,就那日陛下去瞭回梨園。”
這就是假話不說,真話說一半的魅力瞭,明洪這樣一說,謝歸晏就自然而然地想歪瞭:“又是因為太上皇?”
明洪不敢回答,隻低頭塌肩。
“敏行。”
偏殿內,傳出岑嬰的低喚聲,謝歸晏見皇帝叫他,便不再和明洪糾結當日之事,她趕緊進去。
岑嬰隻著裡衣,衣襟半開,露在外頭的是用紗帶敷好的傷口,那些傷口每一處都得到瞭細致的照顧,因此紗帶密集的有些恐怖瞭。
可見岑嬰獨自把自己關在偏殿時,傷得有多狠。
正如謝歸晏所言那樣,岑嬰是她從十一歲看著長大到十八歲的少年郎,二人攜手從低谷走到這帝位,人非草木,豈能無情。
所以謝歸晏看著岑嬰身上的傷,不能不心疼他:“陛下日後還是少去梨園罷。”
岑嬰漫不經心地卷著發道:“朕還以為敏行會直接進言殺瞭太上皇。”
謝歸晏語塞。
太上皇再混賬,到底也是岑嬰的親生父親,這世上豈有兒子殺父親的道理,何況岑嬰貴為皇帝,要做天下的表率,這種念頭他更是有都不能有。
所以謝歸晏從未動過這種念頭,岑嬰這般說,還說得隨意自然,讓謝歸晏好一陣悚然,隻覺背後密密麻麻地爬著涼意。
“噗嗤。”
岑嬰笑瞭起來,將繞在指尖的頭發散開。
“朕隨口說的,瞧把朕的敏行嚇得臉都白瞭。”
他仰起臉看著謝歸晏,燭光耀映下,那張臉實在漂亮得過瞭頭,讓所有人都可以輕易地原諒他冒出來的那些邪惡放肆的念頭。
謝歸晏也不知該說什麼,幹巴巴的:“陛下不如把太上皇挪到行宮去,眼不見心為凈的。”
“若朕真這麼做,那些言官可有話要說瞭,朕懶得跟他們吵。”岑嬰漫不經心的,“朕記得從前敏行與朕提起過你的抱負,是什麼來著?”
謝歸晏不知他無緣無故地會把話題扯這麼遠,但還是一五一十道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岑嬰道:“是橫渠四句,多少臣子都把這四句列為一生志向,原來敏行也不能免俗。那你又是如何看待《佞幸列傳》裡的臣子?”
謝歸晏第一時間是迅速思考瞭現在的朝堂裡,有哪幾個臣子可配得上佞幸二字,然後她很震驚地發現,似乎稱的上這兩個字的唯有她與顧嶼照二人。
岑嬰突兀至極地提起佞幸之臣,是為瞭敲打她和顧嶼照嗎?
第10章10
可無論是她還是顧嶼照,都並非無才無德,隻知善承上意之輩,岑嬰縱然對他們有寵幸,也是在他們的功勞和位階範圍之內,遠不到昏聵無度的地步。
所以謝歸晏不明白岑嬰為何會提起這話,她便問出瞭口。
岑嬰道:“敏行還不知道?朕今日並未宣你進宮,是明洪私自拿瞭腰牌,讓你進宮。”
謝歸晏悚然一驚。
外臣與內常侍關系親厚,內常侍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腰牌,讓外臣無詔而入宮,這事說大瞭可上升到擅自勾結謀逆的地步,說小瞭也要因為忤逆帝王而挨個訓斥。
怪不得岑嬰要提起佞幸,這是在拐彎抹角說她恃寵而驕,忘瞭做臣子的本分。
“太史公曰:甚哉愛憎之時!”
這是謝歸晏少時翻閱《佞幸列傳》時印象最深的話,卻沒有想到有一日這話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盡管她蹀躞帶上還掛著岑嬰賜下的暢通後宮的腰牌,可隻要岑嬰想要懷疑她心懷不軌時,他就可以不論過往的情誼。
她思索著:“鄧通、李延年等人無才無德,隻知諂媚事主,乃國之蠹蟲,微臣不屑於之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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