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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163)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抱琴要跟著去伺候她,被她壓回瞭座位,今日說好瞭是給女使們放松,她可不想掃抱琴的興致。

於是謝歸晏獨自挑著燈,慢悠悠地轉回瞭院子裡。

她俯身吹亮瞭蠟燭,燭火如蛇,在黑夜中躥出,舔上半掩的屏風,屏風後影影綽綽藏著個修長的身影。

謝歸晏似有所覺,往那望去,她膽子也是大,隨手抄起還沒有點火的銅燭臺,往屏風後走去。

那影子一直一動不動的,似乎沒什麼伏擊的意思,謝歸晏暗暗稱奇,邊探邊道:“誰在那兒。”

同時,她轉過屏風,提起燭臺就要砸去,目光卻與一雙沉寂的黑眸對上。

謝歸晏愣瞭一下,哭笑不得:“陛下這是做什麼,冷不丁進來,也不點燈出聲,很嚇人。”

她被嚇到瞭嗎?

岑嬰看著她手裡的燭臺,並不這麼覺得,她膽子大得很,就算裡頭伏瞭個山賊,她也敢用這燭臺砸開山賊的頭顱。

岑嬰懨懨地垂著眼皮:“既然是偷/情,那就是上不瞭臺面,我有什麼資格出聲點燈?”

連朕都不自稱瞭。

看樣子委屈得不行,怪不得偏要一聲不吭地藏在屏風後,他要用他的委屈,無聲控訴謝歸晏的薄情心狠。

謝歸晏被岑嬰可愛到瞭,她和女使們玩瞭一個下午,心情無比輕松,便不由地笑出瞭聲,岑嬰見她還有心情笑吟吟的,就更加低落瞭。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比被扒瞭衣服還要難堪,他僵直著站在那兒,屏風隔板堅硬,像是在他的後背也涼出瞭個洞來。

岑嬰有點後悔瞭,他想離開,但腳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被謝歸晏牽瞭起來。

“女使們都出去玩瞭,地龍燒暖還要些時候,你且忍一忍。”

她擡手,替岑嬰去解鬥篷,鬥篷上的絨毛都沾著簌簌的雪粒子,雖然房間裡冷,但到底比外頭暖和些,岑嬰躲瞭些時候,雪粒子也化瞭水,薄薄地沾瞭濕瞭一層。

岑嬰沒有發現,但謝歸晏註意到瞭,所以替他解開鬥篷,還打趣他:“冷不冷,要不要穿我的衣裳?”

謝歸晏肯定是有男子的服飾,但瞧她那促狹的模樣,顯然是不打算拿出來瞭,岑嬰容貌精致,謝歸晏想給他穿女子的服裝看看。

岑嬰發現瞭她的小心思,他很驚訝,因為謝歸晏在他面前,為身份之顧慮,總會繃著根神經,從不肆意行事,岑嬰就連看她泛舟喝酒都很難得,哪能看到她現在這般模樣。

岑嬰這麼一想,又覺得與謝歸晏偷偷摸摸,被她藏起來做見不得人的情人也不是那麼難受瞭。

至少,他在更近地接近她。

岑嬰道:“不穿。”

主子回瞭房,地龍很迅速地燒起來瞭,岑嬰已經能感受到空中泛著的幹燥暖意。

他躊躇瞭會兒,道:“我還是先去沐浴。”

謝歸晏給他指瞭耳房,他便迅速地去瞭,耳朵掛著兩抹紅透瞭的痕跡,謝歸晏略有訝異,然後反應過來,岑嬰今晚與她妥協,要和她做情人,究竟是要做什麼。

謝歸晏反應過來瞭,也有些害羞,畢竟那種事是很親密的事,而謝歸晏從來沒有與人那麼親近的,她心不在焉地也去沐浴,又想到這件事她並沒有什麼經驗,在床上也指導不瞭岑嬰,今晚真的可以成事嗎?

還是匆忙瞭點。

謝歸晏磨磨蹭蹭地想著,不如再等兩日,等回瞭長安,去書肆買瞭春宮圖,二人一道學瞭,再嘗試就是。

她把整件事當作一件待辦政務,想瞭個很妥當的處理方式,然後才回瞭屋。

等推開屋門時,她才發現燭光不知何時都熄滅瞭,隻有紗窗透著雪光,將整個屋舍照得晦明深淺。

謝歸晏感到有一雙有力的胳膊從後緊緊地抱瞭過來,還沒等她驚呼出聲,她就感受到瞭那熟悉的氣息正貼在她的後脖頸。

謝歸晏道:“陛下?”

岑嬰的聲音有點啞,和這屋裡的夜色一樣,晦明不一。

他道:“不要再叫我陛下瞭,叫我名字。”

謝歸晏頓瞭下,岑嬰不滿地捏瞭她一下,謝歸晏隻能哄著他:“岑嬰。”

奇怪,隻是個名字而已,但謝歸晏叫出口後,總覺得有層禁錮松懈,泥胎剝落,神像回魂,那個被禁錮在帝王之位的少年的眉眼,終於可以在她的心裡鮮活瞭起來。

不是皇帝,而是岑嬰。

隻是岑嬰而已。

謝歸晏被岑嬰推倒在床,他認真地摟著她,親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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