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二王子的心腹这几天不停地在王宫外溜达,像是在找什么人。”
“二王兄么,”伊欧比亚移过视线,嘴角稍稍一提,“我和大王兄结盟,他不紧张才奇怪。如果他在找什么人,恐怕和我们的目标一致。”
“黑巫?”
“不错,不过看来他是找不到的,现在黑巫不会轻易显身,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辛苦。我觉得他接下去可能做的是……”伊欧比亚略略思索了一下,“我会去提醒一下大王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与他是盟友。”
X GLADIVS (剑) ii.
葬礼举办得很简朴,梅鲁鲁安帮助希费尼斯订制了棺木和墓碑,并从教团请了人主持葬礼。希费尼斯在去查看前几代赛昂斯当家墓地的时候,想起来他已故的父亲还不曾有过葬礼和墓碑,在一切结束之后他应该将父亲的尸骨从乌托带回桑托拉。
希费尼斯只向几个与赛昂斯家有往来的家族发去了讣告,但来参加葬礼的人却比他预料的多。第一骑士团的几个分队长和前团长都到场,大王子萨拉特也派了人。人群中不免有想要奉承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团长的,但更多的是同情这个在配上团长徽章的几小时后就穿上丧服的孩子。萨迪妮娅对外公布的死因是一名女佣精神错乱,与女主人争执时失手误杀,但对过去几个月中西苑所发生的事稍有了解的人都心知这恐怕又与黑巫脱不了关系。伊欧比亚的弟弟、伊欧比亚的未婚妻、这次又是希费尼斯的母亲,在达隆纳吃了败仗的黑巫显然是在狠狠报复这对主臣。
葬礼结束后,希费尼斯忽然在离去的人群中察觉到了拉奥的气息。希费尼斯向伊欧比亚耳语了一句,又转头看了看普拉埃塔斯和普琳娜。几人驻足在墓前,不多久,墓地上只剩下了他们和慢慢走近的血贵族。
“请节哀,赛昂斯伯爵阁下。”拉奥带了一束花,并不是送给洛米艾恩的那种玫瑰,只是一束洁白的雏菊。
“谢谢您专程赶来。”希费尼斯略微低头。
“我听到消息非常难过,无论是有关您的养母的,还是有关您生母的。您的敌人利用了您母亲的力量,这实在太令人悲伤了。”
“那么您专程过来,有什么信息要告诉我们?”
“是的。关于您在信中提到的想法,我觉得那是个可行的办法。我们的确对血的味道很敏感,我们豢养的蝙蝠和血狼也是如此。所以可能的话我想借用那封用您母亲的血写成的信。”
希费尼斯用眼神征求了一下普琳娜的意见,普琳娜点了点头,道:“信我没有带在身上,您不介意等我们回去西苑后再给您送去吧?”
“当然不,我的小姐。您不必麻烦,我会派人来取的。”拉奥用非常绅士地语调回答普琳娜,又把视线转向希费尼斯,“另外,如果您也能给我一些您的血液,就再好不过了。”
希费尼斯不禁疑惑,还没开口,旁边的伊欧比亚已经发问了。
“为什么需要希费尼斯的血?”
“请别起疑,我只是担心黑巫往伯爵阁下的母亲的血液里头加过些东西,那样气味就会变得不纯。但若是有两份不同的格拉迪依的血液,我们的蝙蝠和血狼就能更容易地找出其中的共属于格拉迪依的气味。”
拉奥的解释非常合理,希费尼斯料想他得到自己的血不会像黑巫那样利用,最多也就是用来品尝,便答应了下来。
“那么过会儿我会让人一起来取。只需要一小些就够了,我想不会妨碍您的健康。”
不多时后,拉奥的蝙蝠到了西苑,普琳娜跟随着蝙蝠在王宫之外找到了一个血奴少年。名叫雅布的金发少年一边机警地留意着周围,一边核对了普琳娜交给他的物品。信的碎片放在了一个小布袋里,另外还有一个不透明的小瓶。
“我的主人让我向你们转达他的感谢。”
雅布端正地行了个绅士礼,把东西小心地护到怀里,又左右看顾了一下,才登上了停得远远的马车。
马车跑了起来,他又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黑色的小瓶塞着木塞,但凭着对血的敏锐嗅觉雅布非常清楚里面装着什么。那股味道对他来说甜美无比,让他喉咙干渴得几乎忍不住。但这不是他可以偷尝的东西,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拉奥在他出门前一再嘱咐过。
“格拉迪依的血液,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要到了。”府邸中,等待着雅布归来的拉奥望向窗外,下一秒,视线又转向了房间的另一处。那里有一扇仿佛特地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门扉。“那位格拉迪依阁下的警觉性还是有些欠缺,不过我必须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