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用自己大氅把人裹住，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这才抱起人出门，到门口，看圣上一眼，忽地抡起拳头朝他肩上砸了一拳。

圣上有点委屈，“你讲不讲道理，这事怨朕吗？”

“管好你的女人！”黎烨还攥着拳头，没再砸圣上，却也不肯离开。

圣上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裁决，“朕会严惩丽妃，降为七品御女，五年内不得提位份。”

黎烨眼中的怒气犹是茂盛。

“她怀着身孕，朕总不能体罚于她，你还想怎麽样？”圣上有些无奈，惯知惹了黎烨没那麽容易罢休。

“谁给她的胆子？”黎烨瞪着圣上。

圣上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这话什麽意思？朕可没对苏女表露过任何意思！”

黎烨不甘，但听大氅内女郎醉醺醺的声音，叫人抑不住血脉喷张，再留下去不妥当，抱着人大步离去。

圣上望着黎烨远去背影，又大骂一句：“混账！”

转念想想，黎烨若非如此重情之人，他也不会放心叫他替自己掌管天下一半的兵。

···

黎烨方一扯下大氅，苏鸾儿手臂就攀在了他脖颈上，目光迷离地望着他，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勾人的葡萄酒香。

她曾饮过葡萄酒，之前他得了赏，给她喝过，她醉了，就是如此缠人，但那时，她神思并不混沌。

“鸾儿”，黎烨微微推开了她些，叫她能看清自己模样，“我是谁？”

苏鸾儿忽地一笑，甘甜的葡萄酒香扑在他脸上，她攀着他的脖颈，醉意醺醺却也宽柔望他。

“我没醉，你是黎烨。”

黎烨愣了下，她认得他，所以，并不排斥他？

“鸾儿，你醉了。”黎烨抱着她，轻轻撚着她的鬓角。

苏鸾儿微微摇头，想说自己没醉，忽然身子一沉，骨头软地撑不住，栽在了他怀里。

黎烨忽地抱紧她，没再放开。

第 52 章

苏鸾儿做了几乎整整一夜的梦。

梦见了黎烨, 他又像从前做夫妻那般热烈放肆，不知餍足。

衙门的居室内没有火炉，也未烧火墙、地龙之类, 空气里浸透着一股清泠泠的寒意。

但苏鸾儿却始终被一团旺盛的烈火包裹着，火势猛劲, 好似一只困囚许久终于得以释放的饕餮，觅得了甚合心意的食物，吃不够。

烈火似一条遒劲的苍龙，盘旋着缠绕着，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甚至吐了火舌，有力地席卷着, 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后来，连那火都沾染了葡萄酒香, 一股重似一股地往她身·子·里·送。

烈火如潮，一层赶着一层汹涌而来，强悍地破开山谷，溯流猛进, 仿佛要将壑谷劈的更深。

苏鸾儿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一会儿似乘龙上了云端, 在高高低低的云朵里穿梭，一会儿又似被蛟龙卷入深海, 随他在澎湃的海浪中起起伏伏。

隐隐约约, 那火一会儿在前, 一会儿在后，一会儿又跑到了身侧, 变着各种花样来折腾，次次都不遗余力。

沉寂了四年之久的身子，在这一夜被彻底唤醒，沉沦到了极致。

黎烨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

今日正旦，衙门里无事，但他习惯使然，天色微微亮就醒了，见苏鸾儿背对着自己，挪身贴过去，这般躺了会儿，抱着她翻转过来，圈进自己怀中。

以前睡觉，她最喜欢窝在他怀里。

黎烨低下头去亲她的头发，亲她的额头，亲她的脸。

苏鸾儿困乏的紧，被打扰了，下意识擡手推开黎烨，意欲翻身，黎烨不再亲她，待她翻过身去睡了会儿，便又抱着人翻回来，重新窝进自己怀里。

苏鸾儿醒来时便是这样动作，枕在黎烨胸膛上，环臂抱着他，听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她以为是梦的余韵，又伏在那胸膛上取了会儿暖，翻身坐起，忽觉腿下一片冰冰凉凉，她忙缩回来，便又贴在了火热的躯干上。

旋即，一双大手按在腰际，又将她拢进怀中。

“里头湿了。”黎烨将人拢了过来，低头又去亲她。

苏鸾儿下意识推他，触及那似铁板硬实的臂膀，神思霎时清明几分。

黎烨光着膀子，顺膀子往下看，无遮无盖，一览无余。

连她也是如此。

两人身上都有些不可言说的痕迹，尤其黎烨的肩上有一排齿印，脖子上也有梅花大小的痕迹。

苏鸾儿隐约记得，梦中黎烨咬她，问可有想他？她用力咬了回去，说着恨他。

再望榻上那片冰冰凉凉的地方，不知被什麽打湿了，洇了好大一片，至今还看得出痕迹。

她自然清楚那是什麽，是黎烨的坏东西。

“不是我的，是你的。”黎烨见她盯着那片湿迹，知她心里在想什麽，却也不留情面，按着她贴过来，轻轻压着她小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