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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笑一笑道:“杂家收到告密,说有人在后宫行巫蛊之术,不敢怠慢,领了太后的旨意就来搜查了。”
此言一出,四周瞬间寂静下来,众人无不骇然。
宫中严禁巫蛊之术,前朝有此行径的无一不被处以极刑。
谁敢如此?
李贽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敛了笑意,冷冷道:“还不快搜——”
几个小太监忙屏声静气加快了动作,一间间屋子都叫蝗虫过境般搜查干净,翻箱倒柜自不在话下,连那床底、桌椅都不曾放过,很快就到了春蝉和舒梵的屋檐下。
春蝉气不过:“我们的屋子也要搜吗?这是什么规矩?”
李贽四平八稳地抄着手,笑道:“巫蛊之事乃是大逆,自然要彻查,还请姑姑担待。”嘴里说着客气,一扬手吩咐下去,那帮人可一点儿也没耽搁,直气得春蝉跺脚。
春蝉赶忙道:“仔细着点儿,别给我的东西砸了!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事态发展到此地步,舒梵已觉不妙,但尚且来不及应对就听见一个小太监在屋内嚷道:“搜到了!搜到了——”
然后捧着个小盒子跑出来,叫李贽来看。
李贽只扫一眼便道:“大胆!竟敢诅咒太后!”
舒梵只瞥见一个挂着生辰八字的小人躺在盒中,再要看,李贽已经阴沉着脸将盒子“啪”一声合上了,举着盒子道:“这是何人之物?”
舒梵冷着脸上前:“是我的。”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栽赃。
李贽冷笑道:“将她给我拿下。”
“谁敢?!”舒梵目光如炬,冷冷扫过几个欲要上前的小太监,“我是陛下亲封的侍中,就算有罪,也该陛下定夺。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是要谋反吗?”
几人都刹住步子,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李贽,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李贽脸色难看,也有些后怕,但一想到家人的性命都被人捏在手里,且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发道:“怕什么?我们是奉太后旨意,将她拿下!先押到庑房!”
话虽如此,他并不敢私自处决卫舒梵,只叫人将她绑了关押起来。
此处本是存放宫内不用器物的,地处偏僻,经年累月下来潮湿阴暗,四处都透着霉味。
李贽站在墙角不由忧心如焚,东看西看,见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从侧门进来,忙不迭迎上去:“县主,事儿我已经替您办了,万望您高抬贵手,快放了我家中老母妻儿吧。”
安华县主揭下帽兜,拂了拂衣摆下的穗子,笑道:“你怕什么?你奉的是太后旨意,就算出什么差错也不会拿你问责。”
李贽心里叫苦不迭,心道真出了事还不是他第一个顶包,若不是家中亲眷被捏着,他可不敢干这种掉脑袋的大事。
只是不知这县主和卫侍中有什么仇怨,要如此害人。
“她人呢?”安华县主问道。
“在里面关着呢。”
“你可真是糊涂,若是这事儿闹大,还能有你我的好果子吃吗?”
“这……”
安华县主冷冷瞥他一眼:“如此瞻前顾后,怎能成事?你现在带人进去,先将她勒死,就说她畏罪自裁,然后我带着她的尸身去向太后复命。到时候死无对证,你怕什么?”
人都死了,谁还会细查?
卫舒梵又无母家傍身,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之女,皇帝怎会为了一个死人大动干戈,和太后再次交恶?太后更需要姜家和姜茂的支持,也不会跟她撕破脸。
到了房内,光线阴惨惨的,更加渗人。
卫舒梵坐在角落里,听到动静抬起头。被这清亮的目光一望,李贽更加心虚,不由去看安华县主。
她一颗心跳得快从胸腔里出来了,却是怎么也不敢,手里捏着条白绫像是赶赴刑场。
安华县主冷冷道:“你再不动手,小心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第34章 恋爱
李玄胤是日中时回的紫宸殿, 解了外袍丢给刘全,道:“让卫舒梵过来。”
刘全刚要叫小夏子去找人,就见小夏子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言之隐。
刘全骂道:“让你去找人你愣着干嘛?”
小夏子跪倒在地嗑了个响头, 诚惶诚恐道:“师父……师父……”
刘全察觉到他神色有异, 端肃了面色正要细问,却听得皇帝“啪嗒”一声搁了笔, 语气已严厉了几分:“卫舒梵出什么事儿了?”